“你說什麼？”秦牧的臉色最為難看，話說著就要上前，張羽當機立斷，說道，“你說你這小糊塗蟲，連個名字都說出了，不是紀川啦！”
話說著，他拉著周傾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周傾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而張羽一邊說著，一邊對朝局長揮揮手，“那個，我們先走了，有時間再聯係啊！”
不等局長回答，他已經拉著周傾的身影迅速離開，周傾覺得更加奇怪了，等到看不見那三人之後，她一把將張羽的手掙開，說道，“你乾嘛？為什麼這麼緊張？”
張羽總不能說剛剛在他麵前的那個是巴不得真的將紀川判做死刑的人，隻能說道，“你知道，這次紀川的事情有點麻煩，像陸皖豐說的，要見他一麵可是很難的，你這樣一說的話，再加上我和局長的關係，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走後門啦！”
聽了張羽的話，周傾將頭低了下來，哦了一聲。
她的頭發有點亂，柔順地從她的肩膀上麵滑落下來，樣子看上去，是張羽從來沒有見過的乖巧。
張羽的喉嚨動了動，最後，他將頭微微轉開，說道，“我剛剛已經和他說好了，但是現在還不能進去，再等二十分鐘我們再進去，你要喝水嗎？我買給你？”
“不用。”周傾看了看四周，緊接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張羽即便不看，也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張原本秀氣的臉龐顯得有些惆悵，讓張羽看的都覺得心疼無比。
其實，張羽那天晚上的話說了之後，就覺得後悔了，什麼不要再喜歡她，其實自己根本做不到吧？
就好像自己堅持恨了那個人這麼多年一樣，他也堅持喜歡了她這麼多年。
隻是現在，心裡對那個人的恨意，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那一種感覺，而對她的喜歡，經過時間和歲月的沉澱之後，也從原本洶湧的感情，變成了一片平靜。
在這片平靜下麵的暗潮湧動，卻隻有自己知道。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張羽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說道。
周傾的身子一凜，然後轉過頭來看他，表示不明白他話裡是什麼意思。
張羽一笑，說道，“周傾，這麼多年，我了解你，你此刻心裡一定是在想，你和紀川之間的事情，對不對？”
周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適合和人相處，她認識眼前這人的時間，和這人認識她的時間，是一樣長的，然而，自己的一個眼神，他就能看出自己的情緒。
而自己，卻失敗地連對方心裡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裡，周傾的情緒更加低落了，張羽看在眼裡，說道，“周傾，我這麼跟你說吧，我這些天的時候，跟著我家老頭也算是見過了不少的人，也遇見過很多的人，包括可能你之前跟紀川一起接觸過的一些人。現在這年頭是這樣，有的人吧，你看著覺得他凶神惡煞，覺得他一定是一個惡人，但往往他會在某個時候，突然就拉了你一把，救了你一命。而有的人，明明在對你笑，也對你稱兄道弟，但卻會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直接往你背後捅一刀。”
周傾看著他，說道，“所以呢？”
“所以啊....”張羽笑了笑，伸手似乎是想要揉一揉自己麵前的劉海，卻又突然想起自從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公司的副總之後，就直接將頭發全部梳了上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早上的他開始準時起床，換上得體的西裝，將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吃過餐桌上的早飯，開車到公司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一些，都是之前的他曾經抗拒的，他以為自己這樣的性格，在做起這些的時候，一定會顯得格格不入。
卻沒有想到，這些事情，自己甚至連個習慣期都不需要，等到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相比起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無謂的掙紮和鬥爭，都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