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潔嵐不緊不慢抬起老練的眼眸,睨向另一邊冷聲說:“我可以看做,公子是在狂妄無措地發鬨騷嗎?”
“你……”雲嘯怒盯了她一眼,又隨即揮手冷聲吆喝,“立即給我把這裡拆了!”
他的人才敢動,徐日揚隨即帶著護院趕過來將他的人包圍。
雲嘯冷冷譏誚:“喔,想起來了,你們既有太子作靠山,又有胤國公作後盾,怪不得敢這麼囂張。”
“日揚,送雲公子出去。”秦潔嵐冷聲吩咐。
雲嘯卻突然拂袖傲慢坐下來,興趣盎然冷聲說道:“本少爺就不走了,我倒看看,是太子先過來了,還是胤國公過來。”
他再轉向自己的人吩咐:“銀兩都歸你們,這裡的女人,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站在樓閣上的佟若雨眸光銳利地緊盯著下邊大言不慚的男人,寒毒之色縈繞在澄澈的靈眸。
腦海裡回響一句冷語:“又是一隻飛來蜢,天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她向跟在身後的元霜招了招手,繼而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正當雲嘯和秦潔嵐僵持的時候,元霜笑意盈盈走過來說:“班主,流沙姑娘願意接見雲公子。”
秦潔嵐迷惑愣了一下,但想起是佟若雨的意思,就沒有多說話,任由元霜應付他。
雲嘯輕蔑冷嗤一聲說道:“終於肯見了,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出眾。”
“但是,”元霜語鋒一轉,雲嘯的臉又沉下來了。
元霜麵不改容微笑說:“流沙姑娘今天不方便,要等到明天才能接見公子,公子不介意多等一天吧?”
“為什麼不方便?”雲嘯冷聲責問。
“這個……不好說……”元霜輕扯嘴角苦澀笑了笑。
頓了一會兒,她又嘴角微彎說:“這樣吧,如果公子擔心我們流沙姑娘跑了的話,我們可以給你開一間上房,讓你等到明天為止。”
“明天就明天,你們儘管使花樣,本少爺拭目以待。”雲嘯冷嗤一聲回收帶人走去。
元霜頓時鬆了一口氣,再往樓上看去的時候,佟若雨已經不在了。
出了飛天舞坊,雲嘯又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的確實跟其他風花雪月的場所很不一般。
不僅僅是她們的班主,幾乎每一個姑娘都顯得諾諾大方,並沒有像其他歌舞坊的女人那樣諂媚。
而且,他掃視了一眼,這裡邊的姑娘雖然姿色不是很出眾,有的甚至平庸,但是,她們的韻致卻是其他女子無可比擬的。
他恨不得馬上見一下傳聞中的“流沙”,看一看這個舞坊的花魁有多驚人的才華。
想起她傳聞中的事跡,和多次被她冷淡的拒絕,心頭忽地萌發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從沒有過的渴望。t
明天,會是怎樣的呢?
“雲公子。”
一個溫婉而不嬌作的女聲突然打斷了他對明天美好的幻想。
他回過神來看了看站在街邊的佟若雨,眼前又是一亮,將對“流沙”的渴望期盼隱藏起來,繼而轉向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曖昧戲謔。
“這一次,又是無意的邂逅?”雲嘯戲謔問道。
看見她,他又想起昨日戲弄他的男子,心裡正恨得咬牙切齒。
佟若雨詭秘笑笑又往飛天舞坊看了一眼試探問道:“剛才好像看到雲公子從舞坊裡出來,難不成你已經把他們的花魁教訓了一頓?”
“還沒有,明天吧。”雲嘯上前一步輕撩她的發絲曖昧笑說,“她約了我明天見麵,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同行?”
“雲公子想帶我去助威?”佟若雨推開他的手倒退一步微笑說,“雲公子想帶我去戲弄美人,得先幫我一件事。”
雲嘯睨向她輕蔑冷嗤一聲低低冷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是有目的地在等我。”
佟若雨不以為然反問:“難道雲公子幫我就沒有目的嗎?”
“我喜歡直接的女人。”雲嘯逼近一步將她扣押在牆壁上曖昧呢喃,“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相信你也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那得看你能不能幫助我。”佟若雨繞過他的嘎雞窩鑽出來,又看向一邊的麵攤位笑說,“要不,我們到一邊坐下?”
雲嘯扭頭看了看路邊的街攤淡笑說:“本少爺身份尊貴,還從來沒有做過這低賤的地方。為了你,破例一次。”
佟若雨坐下來再掏出把抄下來的幾個難找材料的紙張遞給他問:“公子能給我搜集這些材料嗎?”
雲嘯拿過紙張迷惑的看了一眼,看向她納悶問道:“找這些東西做什麼?”
“雲公子不必知道,隻要你能找到,準少不了你的好處。”佟若雨詭秘笑說,“如何?雲公子願意幫忙嗎?”
雲嘯隨手把紙條遞給身後的人吩咐:“馬上去把東西找齊,不惜一切代價。”
佟若雨歡喜笑說:“雲公子,豪爽。”
“我豪爽,你也應該爽快吧。”雲嘯說著伸手過去想要抓她的手。
佟若雨忙縮回手淡若說道:“雲公子不是惦記著飛天舞坊的花魁嗎?像我這種資質平庸的,恐怕你還看不上眼。”
雲嘯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曖昧呢喃:“誰說的,你肯跟我走,我一定讓你飛上枝頭,我敢保證,你會成為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
佟若雨試探問道:“你有何能力讓我成為最高貴的女人?”
“你又想打探我的身份?”雲嘯冷秘低笑,頓了一會兒,他又試探問道,“你昨日到水鄉居,是跟男人幽會?”
佟若雨挑起銳利的鋒芒睨向他。
雲嘯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說:“我說錯話,我是想問,你認識昨日出現在水鄉居的白衣男子嗎?”
佟若雨知道他指的就是赫連翊。
赫連翊狠狠戲弄了他一下,他肯定惦記著報仇的事情。
她故作低想了一下問:“你指的是左副丞相的公子?”
“淩天罡的兒子?”雲嘯擰緊眉頭迷惑低念。
聽到他直呼淩天罡的名字,就可以肯定他的身份不一般了。
佟若雨點點頭淡若說道:“他自己是這樣說的,我跟他見麵的次數不多,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淩天罡的兒子是吧?”雲嘯努了努嘴若有意味低念,眯成一根細線的丹鳳眼裡醞釀著毒辣的寒意。
他緊捏著手中的杯子,恨不得一手將它揉碎。
佟若雨察覺到他的恨意,若摸猜到赫連翊這家夥真的折磨得他好慘。
她單手托著腮,煞有介事若有所思說:“雖然他上去不像是個真人君子,但是,畢竟是個丞相的兒子。”
雲嘯看了看她眼裡散漫的虛榮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輕蔑,他又冷嗤一聲問道:“區區一個丞相的兒子你就滿足呢?以你的姿色,當一個王妃也綽綽有餘。”
“你目光短淺。”佟若雨反而冷嗤一聲。
雲嘯的臉就沉下來——竟敢說他目光短淺!當一個副丞相的兒媳婦,目光有多遠大?
佟若雨看了看他眼裡詭秘的亮色,又緊接著說:“你說得對,我姿色卓群,王妃這個稱號也未必配得上我。所以,我的目標是進宮為妃,嫁給丞相的兒子隻不過是為了見龍顏一麵。”
雲嘯不由得再次打量她傲慢的嘴臉,雖然稱讚她有姿色,但是這個女人似乎很不自量力,更加高估了副丞相兒子的地位。
庸脂俗粉還敢大言不慚,這才是真的目光短淺。
雲嘯不以為然笑了笑反問:“丞相的兒媳婦有什麼資格見龍顏?”
佟若雨故作低想了一下再看向他笑說:“左副丞相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大臣,又有胤國公撐腰,他兒媳的地位豈能跟普通人家的兒媳相比?”
頓了頓,她又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弧說:“更何況,即使見不得龍顏,有丞相府做靠山足以衣食無憂。左副丞相為人正直不阿,即使他的兒子不好,他也會護著我這個兒媳。哪是區區一個王妃可比的?”
“聽上去,好像你真的能成為他兒媳一樣?”雲嘯搖搖頭輕蔑譏誚,“左副丞相正直不阿?那隻是騙你這種無知的少女。”
佟若雨旋即沉下臉盯著他冷聲責問:“你什麼意思?”
雲嘯聳聳肩淡若說道:“沒什麼意思。”
“你嫉妒?”佟若雨試探問道。
雲嘯微沉眸色睨向向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竟然說他嫉妒,淩天罡這老狐狸有什麼值得他嫉妒的?
佟若雨端起茶杯輕蔑笑說:“雲公子不是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嗎?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幫助我。所以,你故意誣蔑我的未來老爺。”
雲嘯哭笑不得反問道:“我嫉妒?我故意誣蔑?”
佟若雨放下杯子微笑說:“我知道雲公子家財萬貫,但是,怎麼也比不上萬人敬仰的丞相府吧?”
雲嘯的眼又禁不住眯成一條線,這女人,一邊要他幫忙,一邊又數落他,一邊想飛上枝頭,一邊又要維護丞相府。
女人果然是複雜的動物。
雲嘯沉沉吸了一口氣說:“你可知道淩天罡跟宮裡的妃子聯合盜賣宮中珍寶?”
佟若雨愣眨眼眸,故意沉下臉不悅說:“胡說八道!”
沒等他反駁,她斜睨他冷聲說道:“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胡言亂語。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我當做什麼也沒聽過,你再敢誣蔑左副丞相的話,小心我保不住你。”
“嗬嗬……”雲嘯哭笑不得搖搖頭,又沉下臉欲哭無淚說,“我需要你保?”
佟若雨又抿唇笑了笑說:“雲公子身邊美女如雲,我隻是區區一個過路人,相信你也不會在乎。不過你放心,明天我會如約陪你到飛天舞坊去,我也想看看你怎麼難倒她。”
“今晚陪我。”雲嘯冷魅笑說。
佟若雨不以為然彆過臉去,無意看見正在煮麵的老伯,一下子忘了對麵的雲嘯,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了過去。
看著騰騰升起的蒸汽,心思又飛到了赫連翊的身邊去。
想起了他的叮嚀和“刁難”,想起了他的霸道和愛護。
總是這樣,看到一草一木,就會莫名想起與他有關的事情,好像他時刻就在身邊凝視著她。
雲嘯納悶地看了看她出神的樣子,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再轉過眼眸來。
此刻她澄澈的靈瞳裡沒有參雜任何一絲雜質,仿若一塊晶瑩剔透的黑寶石縈繞著誘人的光芒。
溫潤的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微笑,有點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像是喜悅,又像是生氣,隱隱中透露著撒嬌的味道。
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