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廂房,雲嘯把佟若雨留給他的紙條放到赫連翊跟前說:“你看一下是否知道謎底,如果你猜出來,我讓給你玩一下又如何?”
我的女人還用得著你讓,碰一碰都沒你的份。赫連翊在心裡悶咕了句,又垂下眼眸看了看紙條上娟秀的字樣。
剛才還聽見她說什麼“什麼教訓了流沙姑娘,再詳談的話。”。
莫非這謎題,是她借“流沙”的名義留難他?
雲嘯看了看赫連翊嘴角含笑的樣子著急問道:“怎麼樣,猜得出來嗎?”
“嗬嗬……”赫連翊頓時拍桌子朗聲笑了笑,他又看向納悶的雲嘯試探問道,“這真的是她留給你的?”
“當然。”雲嘯理所當然點點頭,又擰緊眉心盯向赫連翊試探問道,“這上邊是什麼意思?”
赫連翊單手枕著案幾俯身過去詭秘笑說:“看來,這姑娘很討厭你。”
雲嘯陰下眼眸冷睨著他。
赫連翊指了指紙條上的字眼忍俊不禁笑道:“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你說誰呢?”雲嘯頓時怒拍案幾淩厲斥責,“活得不耐煩呢?”t
“公子稍安勿躁,並不是我要羞辱你。”赫連翊壓壓手示意讓他冷靜下來。
他再指著上邊的字眼說:“這幾句背後的意思就是‘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雲嘯才剛揚起厲色,赫連翊又指著第一行字解釋:“‘河邊役人雙雙走’,‘河’的邊跟‘役’的人都走了,就是一個‘沒’字;‘人在寶蓋要砍頭’,就是一個‘見’字;依此類推,就是沒……”
“夠了,閉嘴。”雲嘯臉色陰沉打住他的話,他微握拳頭心裡卻一個勁咒罵著刁難他的飛天舞坊花魁。
當然,他不會把這個羞辱推到剛才那美女身上,他隻恨定了“流沙”。
赫連翊看了看他陰晴不定的樣子試探問道:“公子,她是在嘲笑你,你還對她有興趣?”
雲嘯不以為然睨向他冷聲譏誚:“你懂什麼,這叫有性格。”
不知好歹。赫連翊暗盯他悶哼,他詭秘笑說:“看來公子真的看上她了,你可想抱得美人歸?”
雲嘯單手枕著案幾靠近他試探問道:“你有辦法親近美人?”
赫連翊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弧詭秘說道:“辦法是有的,但得看公子有多大的誠意?”
雲嘯白了一眼他拿捏的手指,又冷哼一聲譏誚:“怪不得故意上來討好我,原來是另有所圖。”
赫連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靠過去冷聲譏誚:“看公子衣著不凡,肯定出自豪門,難不成一擲千金的豪氣也沒有?”
“一擲千金,也得看值不值得。”雲嘯揚起邪佞的雙眼若有意味低念。
赫連翊三分狡黠三分淫賤四分貪婪說道:“她的名字值一千兩,她的住址值十千兩。”
“你還知道她的住址?”雲嘯不可思議看著她。
赫連翊理所當然點點說:“她們家的門檻很高,即使我告訴你,你也未必能進去。但是,要不要知道,就看你舍不舍得。想一親香澤,總得付出一些代價。”
雲嘯盯著他打量了一陣子,再把身上所有銀票掏出來拍在桌麵上。
赫連翊隨即伸手過去拿,雲嘯摁住銀票冷聲警告:“要是敢騙我,本少爺會讓你生不如死。”
赫連翊扯過銀票塞到懷裡淡若笑說:“我隻是求財,不想多惹麻煩。”
他又瞄了幾眼雲嘯身上的啷當玉飾說:“隻是公子的誠意似乎還不夠。”
雲嘯白了他一眼又把身上的玉佩摘下來摁到桌麵上冷聲說道:“說!”
赫連翊收起玉飾詭秘低笑,這紈絝子弟竟然為了見她一麵想也不想就一擲千金,隻要有腦子的人都會猜到這很可能是騙局。
果真應了那句話:沒見你這麼笨的。
“聽清楚了。”赫連翊淡若說道,“南街胡同二十六號,記住,子時,到後門的時候說一聲暗號‘我要夜來香’。”
“我要夜來香?”雲嘯擰緊眉頭納悶低念。
赫連翊詭秘點點頭說:“嗯,夜來香的意思你明白吧?夜來美人香。還有,守門的人比我更愛財,你最好準備一下,否則我早就得手了。話已至此,祝你好運。”
說罷,他就拍了拍胸口轉身離開。
入夜,雲嘯迫不及待摸索到南街胡同二十六號。
他看了看這宅子的規模,這並不像一般的人家。
不過,看那姑娘也不似普通的庸脂俗粉,這裡應該沒有錯。
他詭秘笑了笑然後走到後門輕聲敲了幾下,聽到腳步聲後,再曖昧低念:“我要夜來香……我要夜來香……我要夜來香……“
門突然開了,雲嘯正要掏出銀票來,“潑……”一桶粘稠的東西迎麵潑來,他緊閉眼睛差點沒被臭暈過去。
“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聲殺氣盎動動的咆哮響徹天際。
“嗬嗬……”獨坐在房間裡的佟若雨看過赫連翊派人捎來的信,禁不住笑了出來。
信上的內容是:愛妻,為夫已經把狂蜂浪蝶驅趕,日後出去拈花惹草的時候記得告訴為夫一聲,為夫必定給你鋪出一條光明大道。還有,這些東西都是借花敬佛,你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送人。
佟若雨扭頭又看了看他使人送來的一盒一盒金銀珠寶。
她正疑惑著他怎麼突然這麼大手筆,買這麼多東西過來討好她,原來是騙來的東西。
給他一個眼色,這家夥又使壞了。
第二天,洗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雲嘯總算把身上的味道洗乾淨了,但是,由於心理作用,那穢物的臭味還如饒鼻尖。
“嗬!”雲嘯狠狠捶到桌麵上,好好的一張桌子頓時裂開了,他目露凶光冷聲低念,“混賬!我不將你碎死萬段,誓不為人!”
“公子……”外麵突然傳來下人戰戰兢兢的聲音。
雲嘯鼓著厲目冷厲叱喝:“什麼事?”
外麵的下人怔了怔又瑟瑟發抖低念:“小人打探到聶親王府的消息,聽說小世子死了。”
“小世子死了?”雲嘯鼓起的怒目微微沉了下來,輕握拳頭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下人頓了一會兒說:“聽說是飛天舞坊的花魁到了王府一趟,聶親王就跟他的新寵姬鬨翻了,之後小世子就莫名其妙升天了。”
“又是飛天舞坊?”雲嘯布滿涙的臉忽地勾起一抹笑弧。
他輕眨眼眸興趣盎然低念:“這女人到底是何方聖神,竟然能救太子、闖大殿,還能讓聶親王府都鬨翻了。還敢傲慢地刁難我,有趣,今天非會會你不可。”
佟若雨到小書閣找了一會兒書,紅兒隨後走來了,她的臉已經差不多痊愈了。
佟若雨頓了一會兒又試探問道:“你向來喜歡看藥理的書,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能溶鐵化牆的藥。”
紅兒愣著眼眸迷惑問道:“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她見佟若雨隱晦不語,她思忖了一下說:“好像在書上看過,叫蝕骨水,很危險的毒藥。”
她走過去翻找了一下書本,然後翻開書頁遞給她看說:“這裡有配藥的辦法,但是,材料很難找。”
“有配方就好。”佟若雨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弧。
“你想毀了狼旋劍?”紅兒試探問道。
佟若雨揚起謹慎的靈眸看向她。
紅兒把這一頁撕下來遞給她說:“當年,我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搜集這本書。我討厭他仗著他的身份和狼旋劍一直窺視我們舞坊。但是,要靠近他的劍不容易。”
“你已經把藥釀好了?”佟若雨急切問道。
紅兒黯然搖搖頭說:“沒了,幾次機會錯失,到後來一直忙於奔命又找不齊材料。尤其在嶼古城,所有東西都丟了。”
“嗯。”佟若雨淡若笑說,“沒關係,我自己來。”
紅兒摁住她的手肘低念:“你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咄咄逼人,恐怕他不會饒了你。”
佟若雨不以為然反問:“你們跟他認識多年,即使我肯放手,他肯饒了我?這場較量,我不能一直被動。”
她又沉下臉鄭重說道:“而且,我絕對不會饒恕他,沒有任何理由值得饒恕他。”
“流沙姑娘……”元霜敲了敲門走進來說,“樓下有一個姓雲的的富家公子點名要見你。”
“姓雲的?”佟若雨收回厲色納悶低念了聲。
該不會赫連翊辦事不夠隱秘,留下禍根了吧?
佟若雨走到抄手回廊,借著帷簾的掩蔽往樓下掃視下去。
雲嘯帶著幾個打手正坐在大堂裡麵噠噠地敲打著桌麵等待,幾個小舞小心翼翼地招呼著他。
她們一個勁向他解釋“流沙”暫時不獻舞也不接待客人,但是雲嘯一副囂張傲慢的樣子嚷著非見她不可,還一疊一疊銀票甩在桌麵上以示豪氣。
小舞們看著厚厚的銀票自然雙眼發亮,但是,想起“流沙”的淩厲吩咐,還有小巫的遭遇,她們可不敢有半點逾越。
“怎麼呢?”雲嘯不耐煩睨了一眼冷聲責問,“區區一個舞姬還敢擺架子,拒絕我的帖子,還……”
他頓了頓,自然不能說被她的謎題羞辱的事情,又冷聲責備:“難不成還需要本少爺八人大轎來請?”
“既然公子認為這隻是區區一個舞姬,又何必非見她不可?”秦潔嵐從樓閣上走下來淡若笑問。
“班主!”小舞們恭謹地鞠了一個躬。
雲嘯流轉眼眸看了她一眼,忽地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各大青樓舞坊的媽媽都見過,唯獨眼前這人不一樣。
她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高貴韻致,好像讓人不得不用尊重的目光去看她。
雲嘯收回微訝的目光又冷聲說道:“根據你的意思,她不僅僅是一個舞姬?”
秦潔嵐穩步走上來淡若說道:“她是誰不重要,重點是,她現在不接受任何邀請,也不會出來見任何人。”
“喲,”雲嘯冷嗤一聲譏誚,“的確很傲慢。”
他又掃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舞坊。再盯著秦潔嵐輕蔑譏誚:“瞧你這舞坊,規模是大,但人影都沒有。你要清楚一個道理,你們隻是迎合男人、討好男人的工具,如果要自作清高,那便等於自討滅亡!”
秦潔嵐沒有絲毫情緒變化淡若說道:“如果公子不高興,隨時可以離開,啊瞳,送客。”
啊瞳才剛邁了一步,雲嘯頓時陰下眼眸冷聲警告:“從來沒有人對對本公子下逐客令,不要以為你們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就忘了自己僅僅是一個妓娘,我隨時可以讓你們從此在瞿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