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邱淩空搖搖頭說,“聽丁狗說,童將軍從邊疆回來了,王爺最近很忙,幾乎日日跟童將軍在營中商討軍中大事,而且,都會聊到夜深。”
“他還真的放心得下。”佟若雨黯然低念。
明明是自己推開他,故意疏遠他,不希望他再插手自己的事情。
現在聽見他對自己的事情漠不關心,心裡卻澀澀的,好像缺了什麼一樣。
“主子,你想見翊王嗎?”邱淩空試探問道,“他雖然很忙,但如果是你想見他的話,他一定會見你的。”
“不是。他軍務繁忙,如果他沒有問起,就不要拿我的事情去打擾他,免得他煩心。”佟若雨輕淡說道。
既然淡了,就淡下去吧,他平安就好。
良久,赫連闕“啊”的一聲慘厲痛喊闖破了夜色的寧靜。
邱淩空霎時撅起眉頭,再扯了扯佟若雨的衣袖低念:“主子,他們應該……剪了……”
好一會兒,妖風他們跳躍而來落到屋簷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佟若雨看向他們問:“事情辦得如何?”
他們忙捂住自己涼颼颼的某處苦澀笑說:“戳了一下,不知道斷了沒。”
“不知道斷了沒?”佟若雨陰下眼眸冷掃過去。
銅錢噎了一口唾沫苦澀笑笑說:“主子,我們已經儘力了。我們派人故意在三皇子的房間外爭吵,打鬥,等他一開門,故意裝作撲倒,拿刀子輕輕他的祖孫根狠狠戳下去。一二三,閃。你要相信我們的能力,即使不斷,也廢了。即使還能玩女人,也生不出孩子來。”
“嗯,趕緊回營吧,莫讓彆人發現了端倪。”佟若雨淡笑說道。
隻要把赫連闕生育功能廢了,蓉兒腹中的骨肉之然是他唯一的血脈,暫時能保住她的性命。
雖然這不是唯一救蓉兒的辦法,但是,這是讓她最心涼的辦法,天子犯法就該與庶民同罪。
是夜,皇宮內又是一片慌亂,心急如焚閔貴妃在房間外麵看著進進出出的宮人。
老皇帝隨後風風火火帶著人趕過來問:“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是才剛初愈,怎麼又惹了一身血回來?不是讓他多帶點侍衛嗎?”
他忘了自己下令,任何官家子弟以及朝中百官都不得夜宿煙花之地,赫連闕怎麼敢帶大批侍衛招搖而去。
所以隻帶了兩個貼身侍衛,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陛下……救闕兒!一定要救闕兒!”閔貴妃撲到他懷裡又推又攘哭喊。
老皇帝淩厲叱喝:“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保住三皇子的性命!否則朕要了你們的命!”
進出的人猛地打了一寒戰,院子裡又一下子慌亂了。
好一會兒,宮女出來把他們請進去,禦醫忙從屏風後麵轉出來。
“怎樣呢?本宮的闕兒怎樣呢?”閔貴妃激動問道。
老皇帝忙扶著她輕拍說:“彆激動,讓禦醫說話。”
“回陛下和貴妃,三皇子的性命已經保住了,隻是……”禦醫說著為難地蹙緊眉心。
閔貴妃又驚震地搖晃了一下。
老皇帝心急如焚叱喝:“彆吞吞吐吐,有話直說!三皇子到底怎樣呢?”
禦醫忙伏身作拜說:“回陛下,三皇子這次傷及yin莖,恐怕……恐怕以後難以生育。”
“……”閔貴妃猛然怔了怔。
老皇帝陰下眼眸來氣急敗壞責備:“你這狗奴才詛咒朕斷子絕孫!”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禦醫忙撲跪下來求饒。
老皇帝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又急急繞過屏風去。
閔貴妃又忙撲倒chuang邊大哭起來,老皇帝歎了一口氣又轉向到外麵責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帶三皇子出去的?”
兩個貼身侍衛忙撲跪上來瑟瑟發抖說道:“請陛下饒命!卑職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兩個醉酒的人……是他們……他們打鬥傷了三皇子!”
“朕不是要你們寸步不離保護三皇子嗎?為什麼還出這樣的事情?”老皇帝鼓著厲色淩厲吆喝,“來人,把這兩個沒用的東西拖出去斬了!”
“陛下饒命啊!陛下!”兩個侍衛倉惶抬頭求饒。
“父皇……”赫連禎急步走進來說,“兒臣聽見三皇弟出事了,到底怎麼呢?”
“唉!”老皇帝隻有憤懣難舒地拂了拂袖說道,“終日到外拈花惹草,又惹了禍端!一潑未平又又起,他犯小人!”
“父皇,要不請了空大師過來給三皇弟誦經作法,免得小人纏繞。”赫連禎忙說道。
老皇帝低想了一會兒又忙點頭。
赫連禎知道赫連闕出事後,就連夜趕進宮了。
他知道今日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現在赫連闕被廢,為了保住他唯一的血脈,自然能保住蓉兒的性命。
她現在是瘋了,他第一個就想到這件事肯定出自她的命令。隻要稍微靜下心來的人,都能想到這件事極有可能跟佟若雨有關。
現在隻能儘量轉移所有人的視線,希望他們不要想到佟若雨的身上去。
第二天,佟若雨獨自進宮,關於蓉兒的事情,昨晚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稍有不慎,很容易被發現端倪。
她怕徐日揚情緒不穩壞了事情,所以沒有把他帶進宮。
佟若雨才剛轉上抄手回廊,就看見迎麵走來的赫連翊和兩個官員。
她愣眨了一下眸光忙退到一邊,刻意把目光轉到彆處。
腳步聲遠去後,她再猛然扭頭看了看那遠去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才恍然若失地怔了一下。
他竟然沒有回頭。
“自己都躲開他了,怎還能奢望他回頭呢?佟若雨,彆傻了,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佟若雨默念了幾句又忙快步走去。
她輕抬頭苦澀一笑,放下吧,對誰都好。
了空大師在房間裡給昏迷的赫連闕誦經驅邪,閔貴妃由宮女攙扶著走出來。
隨後琢玉走來了。
閔貴妃輕歎一口氣說:“你可來了。”
琢玉走上前來盈盈笑問:“貴妃,你派人找奴婢過來有何吩咐?”
“本宮心裡煩悶,你說說闕兒是怎麼回事呢?”閔貴妃黯然歎息,“最近犯小人似的。”
“三皇子的確示是犯小人。”琢玉若有意味說道。
閔貴妃看了看她詭秘的神色,又會意說道:“本宮頭昏欲裂,琢玉,你按摩的手勢一流,隨本宮到霓裳宮走一趟。”
到了霓裳宮後,回到房間,閔貴妃忙關上門再轉向坐在桌子旁的琢玉問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闕兒這次受傷另有蹊蹺?”
琢玉端起酒杯若有意味說道:“你想一下,三皇子不能生育了,對誰最有利?”
“太子?”閔貴妃試探問道。
琢玉搖搖頭再放下酒杯說:“這事跟太子的關係不大。昨日不是有個賤丫頭懷了三皇子的骨肉嗎?但是三皇子堅決要處死她,然而突然出了昨晚的事情,她腹中的骨肉就是三皇子唯一的血脈,直到如今,還能貿貿然殺了她嗎?”
閔貴妃低想了一會兒,驟然激動看向她問:“你是說,又是那群該死的舞姬使的陰謀詭計?”
“沒錯。”琢玉肯定點點頭。
閔貴妃狠握拳頭說不上話來,好一會兒,她又滿臉激憤向外走去。
琢玉忙摁住她的手連忙說道:“彆衝動,這隻是我的推斷,無憑無據,你抓了他也奈何不了她,說不定,還真的是太子主使的。”
閔貴妃甩開她的手激動反駁:“難道我皇兒就白白讓他們算計呢?”
“明著治不了她,暗地總是可以的。”琢玉勾起一抹陰險的弧度冷聲說,“她跟我們玩陰的,我們就得比她更陰。”
閔貴妃緩下氣來急切問道:“你有什麼好計謀?”
琢玉向前踱了兩步再轉過身來說:“陛下不是很欣賞她嗎?找借口讓她獻舞。近來蘭妃不是心緒不寧,夜夜做噩夢嗎?邀上她一起賞舞。”
閔貴妃想了一會兒,緊接著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弧冷聲道:“在流沙那賤人獻舞的時候,絆她一下,讓她撞到蘭妃那賤人的肚子上。一舉兩得!”
“那個蓉兒……”琢玉又試探低念。
閔貴妃陰下眼眸冷聲道:“暫時保住她的狗命,等她生下孩子後,再慢慢處置她。敢傷我皇兒,本宮必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琢玉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弧淺淡不語,眼裡流過一絲興趣盎然的厲色。
佟若雨再琉華閣二樓悠轉了一陣子,小側室的案幾上擺放了幾本舞蹈的書。
她隨手拈起一本書翻了幾頁,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恬靜的笑意,心想著雪兒看見這書肯定會很歡喜。
“流沙姑娘!流沙姑娘!你在嗎?”樓下傳來宮女的喊聲。
佟若雨愣了一下從小側室出來,再走到陽台外麵看下去問:“何事?”
宮女福身拜了拜說:“陛下禦花園在百鳥亭那邊與各位娘娘暢飲,特意派奴婢過來請流沙姑娘過去獻舞。”
“獻舞?”佟若雨納悶地皺了皺眉頭冷嗤一聲低念,“兒子才剛從鬼門關爬回來,還有心情與嬪妃暢飲賞舞?”
宮女往上看了看她又稍作解釋道:“因為三皇子的事情,閔貴妃心情不好,陛下特意讓各宮妃嬪陪伴為她解憂。而且,身懷龍胎的蘭妃娘娘近日噩夢連連,精神不佳,影響龍胎,陛下也想讓她輕鬆一下。”
佟若雨隨著宮女往百鳥亭走去,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坐在亭子外麵。
閔貴妃陪在老皇帝的身邊,其他妃嬪各自坐在兩邊。
佟若雨往在座的妃嬪掃視了一眼,然後慢步迎上去。
“流沙來了。”老皇帝看著走來的她頓時興致大起,他笑咪咪地看著她歡喜笑說,“流沙,最近宮中多事,你舞藝精湛,趕緊給朕個各位愛妃獻上一舞,排解煩憂。”
“是呀。”閔貴妃睨向她陰柔笑道,“本宮和蘭妃妹妹諸事不順,煩事纏身,頭昏欲裂,還望流沙一舞能為本宮和各位妹妹卸下煩惱。”
坐在側下的蘭妃強打憔容微微笑說:“姐姐說的是。”
她又看向佟若雨暗語連珠說:“昨夜三皇子才出事,姐姐一定心神不寧,流沙姑娘,你可有什麼精彩的舞蹈能一舞去憂的?”
佟若雨稍作欠身看向老皇帝笑笑說:“陛下,很抱歉,流沙腿傷未愈,不能獻舞。”
“大膽!”閔貴妃沉下臉冷聲叱喝,“竟然怠慢陛下,你活膩了!”
“貴妃娘娘誤會了,如果流沙自知不能舞卻還要舞,這才叫敷愆怠慢。”佟若雨輕彎嘴角微笑說。
頓了一會兒,她又緊接著說:“更何況,陛下給了流沙特許,可以拒絕任何人的邀請,陛下也不例外。”
“你……”閔貴妃剛要發作,老皇帝忙摁住她的手微笑說:“是朕的特許,是朕的特許。”
老皇帝又眯起老眼看向佟若雨關切問:“朕不是派最好的禦醫給你診治嗎?都好些日子了,還沒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