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到了。”赫連翊眨了眨詭秘的眼眸笑說,“選妃的時候,每個來參選的人,非表演一段精彩的舞蹈不可。”
“以舞選妃?”佟若雨愣眨眼眸,再輕抿嘴角微笑戲謔,“那豈不便宜了我這天下第一舞魁?”
赫連翊輕彎嘴角微笑說:“看到你一比一次精彩的舞蹈,卻沒有一支舞僅僅是為我而跳,心裡有些妒忌了。你,可否僅為我跳一支舞?”
佟若雨一手勾住他的後頸,一手輕撫著他的輪廓,凝視了他好一陣子才笑笑說:“是啊,我還從來沒有為你跳上一支舞。”
赫連翊挽著她的腰站起來,再抹了抹她單薄的玉臂,馬上把自己身上紫袍脫下來覆到她身上。
佟若雨輕點腳尖箍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呢喃:“你擦亮眼睛,我很快給你一支獨一無二的、僅屬於你的舞蹈,從今往後,我的舞隻為你跳,我所有的光彩都為你而綻放。”
赫連翊緊擁著她的後背,輕撫她的後腦溫婉道:“我雖然想占有你的全部,但是,我不要你為了我失去自己的光彩,我不要你失去自己。”
沉默了一陣子,他輕捧著她的臉溫聲道:“若雨,做你自己就好,不必為我委屈。”
佟若雨輕動酸澀的鼻翼,她再緊摟他一點,靠在他肩上輕輕哽咽。
“莫怕,會有解決的辦法。”赫連翊意味深遠低念,目光深沉而空洞,毫無焦距地看向前方。
佟若雨愣了愣忙退開一點,揚起眼眸稍帶迷惑和詫異凝視他的臉。
感覺好像他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一樣,她的心頭不由得多了一絲彷徨。
怕他痛心,怕他難過,怕他跟自己一樣難受的快喘不過氣。
赫連翊撫著她的臉溫聲說道:“莫怕,我不會讓琢玉得逞的,她離間不了我跟禎哥,我一定會扯破她的家臉皮。”
佟若雨焉焉地舒了一口氣,原來他指的是這件事。
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要不要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他?
但是,自己跟太子和皇帝甚無瓜葛都這般心寒,他把他們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一旦真相,他一定會崩潰的。
更重要的是,他在自己在乎的人跟前很難掩飾真實的自己。如果把真相告訴他,說不定馬上會找皇帝或者太子質問。
即使他不質問什麼,他的神情變了,皇帝對他的猜度更深,說不定還會馬上除去他。
瞞著他吧,如果讓他選,他一定寧願自己不明不白地“幸福”死掉,也不要知道殘酷的真相。
他很傻很笨,隻知道為身邊的去算計,卻不知道被他全心全意保護著的人也在算計他。
赫連翊將她輕挽入懷中,用自己的胸膛去溫暖她的身子。
兩人緊擁在雪中在沒有話語,晶瑩的雪花輕盈落到兩人身上。
翌日,佟若雨輕托著腮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雪花,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算計。
隻想呆呆地坐一天,僅事不關己地看著雪落雪飄。
“咯咯……”隨後傳來敲門聲。
佟若雨稍帶慍悶蹙起眉心再轉頭看去,走進來的是紅兒。
佟若雨輕蹙眉心說:“我不是說了,今天不要打擾我嗎?宮裡來誰了,我都不見。”
紅兒點了點頭再微笑說:“我知道你不想見宮裡的人,但是,外麵的來人,我不敢貿貿然替你拒絕,還是想問你一下。”
“誰?”佟若雨愣眨眼眸問道。
紅兒抿了抿唇苦澀說道:“是……翊王的側妃和悠悠郡主。”
佟若雨微吃一驚,又垂下眼眸低想一會,約莫知道她們的來意了。
她輕作點頭說:“嗯,麻煩你把她們帶過來。”
良久,紅兒就領著赫連悠和賀琳琅走進來。
佟若雨忙從位置上站起來。
赫連悠睨向她冷哼一聲譏誚:“代掌後宮的舞姬,架子不小呀,還要讓本郡主通傳等候。”
“悠悠。”賀琳琅輕念了聲忙摁住她的手肘。
赫連悠抿了抿唇彆過臉去不語。
紅兒稍帶不悅瞪了一眼赫連悠。
佟若雨忙微笑說:“紅兒,你去忙吧。”
“嗯。”紅兒點點頭微笑說,“我讓阿瞳在外麵候著,你有什麼需要,隨時呼喚她。”
紅兒出去後,佟若雨再平手說:“你們請坐。”
賀琳琅微微一笑坐下來。
赫連悠還一臉不屑側著臉。
賀琳琅扯了扯赫連悠的衣袖。
赫連悠無趣地努了努嘴,才一臉慍悶盤坐下來。
賀琳琅看向佟若雨輕彎嘴角微笑說:“悠悠愛耍小孩子脾氣,你莫見怪。”
佟若雨給她倆各自倒了一杯茶,淡笑說:“悠悠郡主是榮親王的掌心明珠,從沒到風塵之地來,現在舒尊降貴,即使耍點小脾氣,也是我榮幸。”
“我不是為你而來的。”赫連悠不悅反駁。
她哼了一聲又彆過臉去冷聲說:“我三哥要選王妃了,雖然陛下把選妃事宜交給你處理,但是,我們身為他的親人,有資格和權力指點什麼。”
佟若雨輕作點頭微笑說:“嗯,郡主說得是,即使你們今天不來,明天我也準備到榮親王拜訪。榮親王是翊王的父親,我所做出的安排都得經過他的同意。而且你們是他最親的人,對他的親事,一定會有很多好的建議。”
赫連悠忽然勾起一抹興趣盎然的弧度笑笑說:“我們想到翊王府看一下。”t
“翊王府?”佟若雨愣眨眼眸苦澀笑說,“這,讓翊王帶你們過去不就好了?”
“嗬!”赫連悠又沉下臉冷哼一聲說道,“三哥現在不允許我們過去,我們連他以後的新家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給他準備婚宴?我看他呀,現在隻懂爭權奪利,權位日益高漲了,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悠悠郡主。”佟若雨忽然暗沉著臉冷冷喊了聲。
赫連悠被她這個表情嚇了一跳。
佟若雨挑起厲眸凝重提醒:“禍從口出,你每一句話都可能將翊王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赫連悠抿了抿唇又輕扯嘴角苦澀笑問:“有這麼嚴重嗎?”
佟若雨看向她懇切說道:“現在翊王正處於四麵埋伏的警惕,稍有不慎,都可能摔得粉身碎骨。你們是他的親人,尤其需要謹慎。他不懂得為自己籌謀,就需要你為他著想,否則他就真的孤零零一人了。”
“喂……”赫連悠看見她泛紅的眼圈,她倉惶地抓住賀琳琅的手肘悻悻問道,“你……你……你怎麼哭呢?”
“沒有。”佟若雨抹了抹自己酸澀的眼眶,鼻子微酸,再輕彎嘴角苦澀笑說,“沙子入眼而已。”
“這裡怎麼會有沙子……”赫連悠正欲說話,賀琳琅忙摁住她的手再看向佟若雨微笑說:“既然你明天準備到榮親王府,那我們現在不打擾你了。允笙的親事,的確需要跟我們王爺說一下。我們明天在王府等你。”
“嗯。”佟若雨強忍著盈在眼眶的淚水苦澀笑說。
她倆離開後,佟若雨又捂住自己浸濕的雙眼自我嘲笑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動不動就流眼淚。”
出了飛天舞坊,赫連悠又甩開賀琳琅的手迷惑問道:“琳琅姐姐,為什麼急著拉我離開?又不是我把她弄哭了,她矯情罷了。”
“悠悠,”賀琳琅忙點住她的唇提醒,“這樣的話,千萬不能在允笙跟前說。”
她掃看了一下四周,再轉向她輕歎說道:“陛下讓她為允笙選妃,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成為翊王妃了,你可知道她為什麼哭?”
赫連悠低想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賀琳琅緊接著說:“我看得出,流沙姑娘對允笙是真心的,否則也不會處處為他的處境著想。一個外人尚且為允笙憂心忡忡,我們的確需要更加謹慎。他在外麵已經為難,不能讓他回到家裡再為我們的事情煩惱了。”
剛從成立了太子護衛軍的時候,赫連翊幾乎好幾天不回榮親王府。
自從佟若雨上次到王府一趟後,他或午飯或晚飯或者轉一圈,即使不在家裡過夜,都總會回家一趟。
賀琳琅猜想,這或許都是“流沙”勸說的緣故。
隻有真心愛一個人,才會顧及他家人的感受。
熊府
地上樹上的雪花幾乎全被淩厲的鞭鋒掃落到地上,“啪啪”的聲響縈繞了怒氣。
貼地橫鞭一掃,落在地上的雪花全部被紛紛揚揚掃起來,驚乍的雪花在逆流漩渦中狂亂飛舞。
熊囂剛站到遊廊處看了看盛怒的人兒,再輕彎嘴角戲謔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貿貿然到來,還真讓我捏了一把冷汗。”
佟若雨收回鞭子,再陰下眼眸冷盯了她一眼。
熊囂剛撲哧一笑說:“難道不是?你接二連三倒下一批又一批官員,宮裡宮外惹了不少敵人,卻突然跑到我這來耍鞭瘋,我能不害怕?”
“我累了,給我上茶。”佟若雨走過來與她擦肩而過冷聲說道。
熊囂剛哭笑不得扭頭看了看她遠去的背影:“我們什麼關係,竟然對我瞪鼻子上眼。”
這佟若雨的脾氣太爆了,少一點chong她的耐心,都受不了她。
但她也隻會在熟悉而放心的人跟前撒嬌吧?
熊囂剛嗤笑一下,又十分歡喜地轉身跟上去。
喝了一盞茶後,熊囂剛又睨向悶悶不樂的佟若雨問:“到底怎麼呢?跟翊王選妃的事情有關?陛下看上你呢?不允許你成為翊王妃?”
佟若雨扭頭看向她苦笑說:“如果真的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她又沉下眸色低念:“我心頭很懊惱,又怕被赫連翊看見我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熊囂剛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心。
佟若雨愣了一下,揚起眼眸看向她。
熊囂剛輕彎嘴角微笑說:“跟我說,我也想探聽一兩個要挾你的秘密。”
佟若雨縮回手冷冷一笑,再端起茶杯淺嘗半口,沒有說話。
“跟太子有關?”熊囂剛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佟若雨指尖一頓冷冷睨向她。
熊囂剛輕彎嘴角詭秘笑道:“嗯,我猜對了。隻要有心人,幾乎都能看出太子對你的用心,他看你的眼神,非同一般。”
“是嗎?”佟若雨苦澀笑笑不語。
“你擔心他們因為你兄弟反目?”熊囂剛試探問道。
佟若雨沉默不語。
熊囂剛輕沉眼眸稍帶不悅說道:“昨日那妖道有胡言亂語,難怪你這副悶悶不樂。”
說著,她又端起杯子一飲而儘。
佟若雨忙摁住她的手說:“哎,你喝的可是酒,不要喝得太猛。”
“我不是赫連翊,你甭管我。”熊囂剛推開她的手冷冷說道。
佟若雨冷嗤一聲說道:“你又發什麼脾氣?我剛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一個人悶悶不樂了,你怎麼呢?”
熊囂剛垂下眼眸黯然苦笑。
沉默了一陣子,她又抓起酒壺連灌幾口,打了一個嗝,再看向她苦澀笑說:“我想當一回女人,堂堂正正的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