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赫連悠倒退一步盯著緩慢站起來的佟若雨。
她嘖了嘖舌再不悅叱喝:“終於把你醜陋的麵目露出來了!一邊打我三哥的主意一邊對付我們,想成為我三哥的女人,休想!”
佟若雨側過身去輕邁了兩步,轉眸看向廊外的夜色冷厲凝重說道:“我隻是在提醒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今天晚上誰也無法阻撓我為他綻放光彩。他在等待著,他一直在等待著。”
赫連悠凝視著她側眸的鋒芒,她正欲說話,突然跑來一個人。
“郡主,不好了!”下人氣喘籲籲跑來急切說。
赫連悠撅起眉頭迷惑看向他。
下人指著身後上氣不接下氣說:“跑……跑……跑了……側王妃跑了!”
“什麼?”赫連悠愣了一下反應不過來問,“琳琅姐姐怎麼呢?”
下人緩了緩氣拍著胸口說:“翊王……翊王……休書……側王妃哭著跑了,還說什麼不活了!”
“……”赫連悠腦袋忽地一轟。
“她在哪?”佟若雨忙上前一步急切問道。
她雖然知道赫連翊要為賀琳琅選婿,可沒想到他這麼快給休書,他是不是瘋呢?
“琳琅姐姐的事不用你管!”赫連悠不悅地推了她一把。
佟若雨緊扣住她的手腕厲聲道:“現在不是鬨脾氣的時候,人命關天!你還要不要她活下去呢?”
赫連悠怔了怔,微咬下唇沉默不語。
佟若雨又把目光睨到下人身上。
下人被她淩厲的鋒芒嚇了一跳忙嘖了嘖舌說:“後門……往後門跑了……小人正要通知……”
“趕緊轉告翊王一聲!”佟若雨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跑。
“喂……”赫連又忙追上去吆喝,“等上我!”
留在原地的下人看著隱沒在黑夜中的兩個身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弧。
佟若雨和赫連悠急急從王府後門跑出去。
赫連悠往兩邊掃看了一眼急切問道:“琳琅姐姐往哪邊去呢?”
“分頭找吧。”佟若雨輕聲低念,
赫連悠迫不及待點點頭。
佟若雨又忙提醒:“注意……”
“省了吧!找琳琅姐姐要緊!”赫連悠擺了擺手就神情急切往左邊跑了。
佟若雨頓了頓忙往右邊跑去,她一邊小跑一邊張望,但不敢喊出聲來。
畢竟自己算是半個始作俑者,如果貿貿然張聲,恐怕會把她逼跑了。
“流沙……姑娘……”黑夜中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微弱輕喊聲,但這個男聲又似乎在哪裡聽過。
佟若雨順著聲音的方向警惕放眼看去,隨後看見一個男子扶牆走來。
他臉上好像有些瘀傷,但看不真切,再仔細一看,才知道他是周益廣!
是赫連翊準備撮合給賀琳琅的男。!
“救琳琅……救琳琅……”周益廣喃喃低念了兩聲,又痛喊了一聲跌坐在地上。
佟若雨急步走過去急切問道:“你還好吧?琳琅姑娘怎樣呢?她在哪?”
“被……被抓走了……”周益廣扶著牆使勁渾身的力氣說道,“翊王成全了我們,我們打算離開,卻……卻突然有人跑出來把琳琅劫走了!”
“琳琅姑娘答應跟你離開?”佟若雨擰緊眉頭迷惑問道,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妥。
既然不是尋死覓活,而是雙雙離開,那麼,剛才那個家奴就是在撒謊!
周益廣忙抓住她的衣袖急切問道:“怎麼呢?難不成你想到是誰抓走了她?是誰?”
“不好!悠悠!”佟若雨謹慎喊了聲,忙爬起來轉身折回去。
“流沙姑娘……”周益廣急喊了聲,忍著渾身的疼痛忙咬緊牙根爬起來跟著她跑去。
佟若雨往赫連悠尋找的方向跑去,沒跑多遠就看見兩個黑衣人擄著一個脹鼓鼓的麻袋離開。
黑夜中不停傳來赫連悠的驚喊聲。
“放下她!”佟若雨淩厲吆喝一聲。
兩個黑衣人凝了凝厲色忙加快腳步逃跑。
“砰!”夜空上炸開一片焰火。
赫連翊猛然警惕起來。
這是她跟邱淩空他們約好的信號,遇到情況才會發射,現在亮怎麼突然起來了?
而且距離這麼近,難不成她出事呢?
“陛下,啊翊失陪一陣子!”赫連翊急切道了句。
他才剛要站起來,老皇帝忙說道:“今晚你才是主角,誰都能失陪,唯獨你不能。”
“姑娘們來了。”赫連淩煙隨即道了句。
赫連翊忙扭頭往走來的人急切掃視一眼。
沒有看到佟若雨的倩影,他更加確定佟若雨一定遇到狀況了,否則她不會貿貿然發射暗號的。
赫連翊急了一下忙轉向老皇帝說:“陛下,剛才看到信號,軍中急事,臣必須馬上處理。”
“啊翊,你這個借口不好。”老皇帝不以為然搖搖頭說道,“軍中哪有這麼多急事?如果真的有十萬火急的急事,早就有人到這彙報了。不是火燒眉毛的事,都是小事。更何況……”
老皇帝又眯起眼意味深遠笑笑說:“你雖然才乾綽越,但朕不相信軍中缺了你一陣子就亂了,我們龍胥國就倒了。”
聽到這話,赫連翊和赫連榮達都不由得怔了怔。
老皇帝緊接著說:“現在選出一個稱心的王妃才是正事。”
赫連榮達忙誠惶誠恐拱手笑說:“陛下說的是,對啊翊來說,現在娶妻生子才是頭等大事。其他事情,自然有人其他人安排處理,朝中不乏良將。”
赫連翊緊握了一下拳頭,心頭的急火劇烈地焚燒,他凝了凝誓死的目光忙站起來。
赫連榮達一手將他摁了下去,緊盯著他小聲低念:“你是不是要紅事變白事?有什麼要事不能晚一點處理?如果真的趕時間,隨便挑一個就是了。”
“翊弟,”赫連禎連忙插話,“這樣吧,先派人過去問一下,如果不是很嚴重,晚宴結束之後再處理。”
赫連禎也發現佟若雨沒有回來。
他正疑惑這剛才的信號是什麼意思,又看見赫連翊這個著急的模樣,約莫猜出跟她有關。
她不是在王府嗎?怎麼突然出事呢?
“嗯,我這就派人去問一下。”赫連翊說著正欲站起來離開。
“不必麻煩了。”老皇帝一臉無趣應了聲,他再轉向轉向身後的小寧子說,“你到軍營看看有何急事。”
頓了一會兒,老皇帝又看向赫連翊說:“你的太子護衛軍事負責照顧太子安全的,現在太子在這裡,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小寧子退下去後,赫連榮達又緊摁著蠢蠢欲動的赫連翊揚起嘴角苦笑說:“對,太子就在這裡,無須你折騰,安安心心選王妃吧,這才是正事。”
赫連雲嘯端起酒杯輕笑道:“近日翊王屢立大功,陛下上次越來越豐厚,他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沉重,男兒誌在四方,自然無暇顧及生兒育女一事。要不這樣,我這個當哥哥的替你分擔一半如何?”
眾人的目光旋即落到赫連雲嘯身上。
赫連雲嘯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杯睨向赫連翊詭秘說:“怎麼?舍不得讓哥哥替你分擔?”
赫連翊盯著這個趁機奪權的人。
但他現在實在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冷聲回道:“隻要好哥哥樂意,啊翊沒有什麼不舍得。”
“嗯,雲嘯說的是。”老皇帝忙點點頭笑說,“這樣吧,之前沒收蘭家的鹽鐵,就交由你們兄弟倆一起。”
他又先後掃視了一眼赫連榮達和赫連北淳說:“二弟、四弟,你們可得給他們多多指點,畢竟他們還年輕。”
“是。”赫連榮達和赫連北淳忙拱手應聲。
赫連北淳不由得暗地竊笑,終於把權力攬回來了。
赫連榮達倒是舒了一口氣,雖然權力利益被分薄了,但總比“功高震主”這四個字壓得喘不過氣好多了。
老皇帝一臉愜意歡喜笑道:“既然事情解決了,那麼可以安心替翊王選妃了。”
他又掃看了一眼,這下才發現佟若雨不在這。
他皺了皺眉頭迷惑問道:“流沙呢?到哪去呢?”
回心一想,見赫連翊如此緊張,若莫猜出跟她有關係,難不成真的有大事?
但是,他相信佟若雨能解決,現在的重點是給赫連翊選一個王妃,分開他們。
“小女子沒看到流沙姑娘。”眾千金欠身回答道。
眾人迷惑對看了一眼。
赫連雲嘯也跟著心下一疑,他再扭頭看了看赫連翊。
赫連翊臉上的著急已經消散了,此刻卻是一臉令人猜不透的深沉。
“悠悠呢?”赫連榮達掃看了一眼納悶低念,“她也沒有回來,琳琅也不在,都到哪去呢?”
“或者是……”赫連淩煙輕俏嘴角冷聲道,“流沙姑娘懼怕自己鋒芒太盛,所以刻意回避一下,免得又把翊王妃的準人選給嚇跑了,用心良苦呀。”
“陛下提到蘭家的事情……”赫連翊忽而道了句。
眾人愣了一下扭頭看向臉色深邃沉厲的他,霎時反應不過來。
赫連翊緩慢抬起深如幽潭的冷眸淡若說道:“臣打探到,禦舞坊的琢玉姑姑跟寧嬪和淩天罡盜賣宮中珍寶的事情有莫大關係。”
眾人的目光轉瞬落到坐在赫連淩煙身後的琢玉身上。
老皇帝愣眨眼眸問道:“為何這樣說?”
赫連北淳緊看著不驚不乍的琢玉說:“今日是翊王選妃的日子,禦舞坊的琢玉姑姑怎麼也跟過來呢?”
琢玉才剛站起來,赫連淩煙忙說道:“是本公主讓她過來的。本公主本來給翊王物色了三個絕色佳人,讓琢玉給她們指點舞藝,隻是,那三位絕色佳人都被流沙姑娘毫不客氣地趕走了。二皇叔,有何不妥?”
赫連北淳不以為然搖搖頭說:“本王之前聽說這琢玉跟朝中官員密切聯係,蘭家倒了,正疑惑著,她今天到來是不是來找新的靠山。”
琢玉忙跪下來,一臉戰戰兢兢說:“請陛下明鑒,奴婢一心打理禦舞坊,並沒有跟其他官員有不正當的來往。”
赫連翊驟然怒拍桌麵叱喝:“一心打理禦舞坊,為何舞坊之內再三出現禍事?這還不是你一心二用的緣故!”
眾人不由得怔了怔。
老皇帝忙笑笑說:“啊翊,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赫連翊轉向他拱手說道:“陛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而且,打探到這事的不僅僅是啊翊。這不僅關乎後宮安寧,而且還牽涉朝中百官,不得不謹慎。”
琢玉輕吸了一口氣緊低著頭問道:“翊王口口聲聲說奴婢跟寧嬪盜賣珍品有關,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