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冷哼一聲淡若說道:“雲世子儘管放心,雪兒明白自己的身份,即使不高興,也不會把自己的情緒強加給彆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最後的一句話,加重了語氣。
紅兒掃看了一眼這兩人,這話聽上去壓根不像是兩個就快成親的人說出來的。
現在況且如此,他日成親了,怎麼過下去?
“喲,好熱鬨!”外麵隨即傳來葛珍格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隨後就看見葛珍格健步走進來。
她橫目一掃繼而伶俐跑到佟若雨身邊坐下,再掃看了一眼試探問道:“熊囂剛呢?”
“熊囂剛?”佟若雨輕蹙眉心納悶問道,“熊囂剛怎麼會在這裡?你來找她?”
葛珍格理所當然點點頭,把目光落到赫連雲嘯身上。
赫連雲嘯忙笑說:“是本世子約珍格郡主過來的。”
“你?”佟若雨迷惑眨了眨眼眸,再轉過眼眸來卻看見葛珍格稍帶羞澀的樣子,她頓時微吃一驚。
雪兒眸色怪異打量了一下赫連雲嘯和葛珍格,似乎察覺了什麼端倪。
雪兒詭秘竊笑,繼而坐到赫連雲嘯身邊,端起酒壺微笑說道:“雲世子,雪兒給你倒酒。”
赫連雲嘯扭頭看了看雪兒詭秘的笑臉,試探問道:“吃醋?”
雪兒不以為然說道:“雪兒不是小氣的人,如果雲世子另覓伊人,雪兒絕對不會阻攔,但求……”
她還沒說話,赫連雲嘯就握住了她的手心說道:“但求推了這門親事?”
雪兒擰緊眉心縮了縮手。
赫連雲嘯緊握她的手笑道:“你放心,翊王說得對,本世子對女人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了娶你就是娶你。”
雪兒旋即沉下臉甩開他的手。
她還以為赫連雲嘯看上葛珍格了,以葛珍格這個火爆脾氣肯定容不下她的男人還有彆的女人,這樣她就能推了這門親事。
卻沒想到赫連雲嘯的臉皮這麼厚,還是不肯放手,他到底在玩什麼?
赫連雲嘯沒有再理會雪兒,繼而轉向佟若雨詭秘笑說:“珍格郡主跟小侯爺情投意合,本都想做一回紅人,到陛下跟前撮合撮合他們,特意讓你陪我一同去。”
“什麼?”佟若雨激動低念了聲,不小心把跟前的酒杯給打翻了。
“哎……”葛珍格忙把佟若雨往自己這邊拉過一點。
紅兒隨即用絲帕擦了擦案幾。
赫連雲嘯看著佟若雨驚乍的樣子忙戲謔道:“嗬嗬……如果讓赫連翊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有好戲看!”
佟若雨不爽白了他一眼,又轉向身旁的葛珍格說:“你怎麼跟他一起胡鬨?”
“我這哪是胡鬨?”葛珍格不以為然聳聳肩,又輕抿紅唇稍帶不爽笑道,“熊囂剛這人對我向來凶巴巴的,但要他辦事情就畏畏縮縮,如果要等他向我爹爹提親,要等到何年何月?”
“對!”赫連雲嘯連忙插話,“那娘娘腔就是要用逼的!”
葛珍格怒拍案幾睨向他責備:“你喊誰娘娘腔呢?”
赫連雲嘯聳聳肩又一臉討好笑說:“珍格郡主放心,本都一定給你撮成好事,要不,這就進宮去?”
“好!”葛珍格雙眼泛亮迫不及待應聲。
“彆!”佟若雨忙摁住她的手激動喊了聲。
她又睨向赫連雲嘯責備:“赫連雲嘯,你在打什麼主意?”
赫連雲嘯眨了眨無辜的眼眸,聳聳肩委屈說道:“我能打什麼主意?這不是好事嗎?你這麼激動,這麼害怕撮成這門親事……”
他刻意眨了眨意味深遠的眼眸戲謔:“你看上熊囂剛呢?想據為己有?”
“胡扯!”佟若雨氣急敗壞叱喝一聲。
“那為什麼?”葛珍格忙問道。
佟若雨拍案而起冷聲說道:“熊囂剛不是個好東西,品行不但低劣,而且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甚至比韓之演更糟糕!”
“咳!”在場的人忙咳了聲。
雖然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韓之演是死對頭,但是,這裡坐著一個他的義子,好歹也得收斂一點。
佟若雨回過神來,又看向臉色微窘的韓秦越輕扯嘴角說道:“流沙向來直言,韓公子莫見怪。”
韓秦越淡若說道:“直言是好,但還得提醒流沙姑娘,小心禍從口出。”
葛珍格隨即站起來提熊囂剛抱不平說:“流沙,熊囂剛雖然凶了點,脾氣壞了點,但是,他舍身救我,從不巴結我,事事為我著想,他不是你說的那麼壞!他是什麼人,我清楚,我敬佩你,但是,我不準你汙蔑他!”
佟若雨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她,又一臉不悅睨向赫連雲嘯,心下咯噔一疑,難道他已經知道熊囂剛是女兒身?
赫連雲嘯嘴角微翹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弧。
他不為彆的,就是報複熊囂剛來的。
據他自己調查所得,除了其位官員和韓秦越以及中招的赫連翊和佟若雨之外,就隻剩下後來才到的太子和熊囂剛。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了她,但是,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是熊囂剛下的藥,故意讓他出醜。
他又打探到潑辣的葛珍格最近一直纏著熊囂剛,熊囂剛苦悶至極。
男人最痛苦的就是娶了一個自己不愛,又不能隨便得罪的女人。
所以,他故意撮合他倆。
赫連雲嘯又轉向其他官員微笑問道:“以本都之見,各位同僚要說的話,要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吧?”
官員們明白他的意思,忙站起來拱手說道:“左都大人,韓公子,流沙姑娘,下官還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
說罷,他們就像逃跑一樣急急走了。
赫連雲嘯詭秘低笑又看向韓秦越說:“韓公子,胤國公在朝中德高望重,要不,你也隨本都一起進宮給珍格郡主和小侯爺說說媒?”
“不,既然沒有其他事情,在下先行回去了。”韓秦越淡若說了句,繼而輕拂袖站起來。
他還沒站穩腳跟,葛珍格就抽出鞭子向他甩去了。
韓秦越眉色一緊,一手抓住甩來的鞭子,疾手卷鞭,轉瞬間來到葛珍格的跟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赫連雲嘯才站起來邁了兩步,佟若雨甩出的鞭子已經纏住了韓秦越的脖子。
“……”還留在這裡的紅兒和雪兒不由得吸了一口寒氣。
幸虧那七位官員跑得快,否則一定會被這個場麵嚇得撒尿。
“咳……”葛珍格難受地咳了幾聲。
韓秦越陰下眼眸冷冷說道:“不要以為你是郡主就可以蠻橫無理,你們的恩怨跟我沒有丁點關係。”
佟若雨冷聲道:“韓公子,珍格郡主隻是急了點,莫見怪。”
韓秦越盯了一眼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冷聲責問:“流沙姑娘這也是急了點?你們是故意說媒呢?還是借故羞辱我義父?”
佟若雨收回鞭子淡若回應:“的確實急了點,還望韓公子見諒。”
“他若行得正走得正,還怕彆人羞辱?”葛珍格不悅反駁,又使勁推了他一把。
韓秦越寒風冷閃,冷厲的殺意頃刻間凝聚在指間。
葛珍格“啊”的慘叫一聲,赫連雲嘯旋即扭掌擦步上去,佟若雨也淩厲甩出鞭子。
韓秦越鬆開葛珍格傾身向後躲開佟若雨的鞭子,翻身起來越到案幾後麵再落到地上,胸前的衣服被赫連雲嘯扯了開來,露出半個健碩的胸膛。
“……”佟若雨看見韓秦越胸前灰色的雞胸型胎記,愕然愣了一下。
腦海猛然回響秦潔嵐的話語:他跟他父親一樣,胸口處都有一塊灰色雞胸型的胎記。
佟若雨錯愕地看向他,秦越……就是師父的兒子?
紅兒和雪兒忙跑過去攙扶差點跌倒的葛珍格。
葛珍格挨著她倆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倆看見她留下紫青色手印的脖子,頓時大吃一驚。
韓秦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厲拂袖走去冷聲道:“恕不奉陪。”
“喂……”佟若雨喊了聲急急追上去。
赫連雲嘯忙摁住她的手肘謹慎提醒:“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他畢竟是韓之演的人,你暫時不適宜跟他鬨得太僵!”
佟若雨輕蹙眉心放眼看去,韓秦越的身影已經離開了視線範圍。
“啊……”葛珍格捂著脖子痛喊了聲。
佟若雨回過神來忙走到她跟前關切問道:“有傷到筋骨嗎?”
“我馬上去請大夫。”紅兒道了句忙轉身趕去。
葛珍格一手抓住佟若雨說:“看在我挨了苦頭的份上,你就成全我吧!我最愛的把赫連翊讓給你了,難得遇上另一個心儀的,你就不能幫我撮合撮合?”
“你聽我說……啊……”佟若雨還沒說完就被赫連雲嘯扛到了肩上。
“……”雪兒她們仨嚇了一跳。
“就幫一個忙唄。”赫連雲嘯說著扛著肩上的她大步往外走去。
佟若雨使勁捶了他幾下,旋即掙紮落到地上。
她還沒站穩腳跟,赫連雲嘯又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走去。
“我最敬佩的就是你了!”葛珍格隨即跑上去摟著佟若雨的手臂,踉蹌拉著她走去。
進了皇宮,佟若雨若有所思跟在赫連雲嘯和葛珍格後麵。
她心裡還惦記著韓秦越的事情,他是秦潔嵐的兒子?
他竟然就是秦潔嵐的兒子?
可能嗎?韓之演一直養著他,還將他收為義子,讓他認賊作父!
讓他對付飛天舞坊!
想到這裡,佟若雨沈靜的雙眸旋即布滿了寒戾的冷光,緊握的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音。
走在前邊的赫連雲嘯和葛珍格不約而同扭頭向後看了一眼,見她駭人的厲色,兩人又驚顫對看了一眼。
葛珍格輕扯嘴角苦澀笑笑問:“哎……你真的不高興?熊囂剛真的那麼差嗎?”
佟若雨回過神來搖搖頭,她沉沉吸了一口氣又淡若說道:“我不同意你嫁給熊囂剛,即使你把我帶到皇上跟前,我也會幫你吹了這門親事,所以……”
“你為什麼就討厭他?”葛珍格急切問道。
佟若雨還沒說話,赫連雲嘯忙扯了扯葛珍格的衣袖詭秘笑念:“她不是討厭熊囂剛,隻是覺得他是娘娘腔,配不起你。這樣吧,你先去找陛下說一說情況,我給你點化一下她。”
“好!”葛珍格應了聲輕快跑去。
“珍格!”佟若雨急切喊了聲。
赫連雲嘯忙摁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追去。
佟若雨極度不悅推開他的手責問:“赫連雲嘯,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待會就知道了。”赫連雲嘯詭秘笑了笑,他又抓住佟若雨的手腕疾步走去說,“走吧,走吧,帶你去看好戲。”
佟若雨被赫連雲嘯帶到宮中某處隱秘的地方躲起。
不一會兒,神色匆忙的熊囂剛急步沿著宮牆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