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一鞭子抽下去，赫連禎迫不及待轉過身來抓住她甩下來的鞭子責備：“你如此張狂，難道不怕責罰？”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責罰嗎？你這個又要對付，那個又要算計，我們早晚死在你手上，何不趁還有機會，自己討個公道！”
佟若雨叱喝一聲，抽回鞭子又橫鞭掃過去，傲氣淩然斥責：“如果變得不畏懼死亡了，就不會溫柔對待任何一個人。”
“吖……”赫連禎挨了一鞭子，倉惶間後背撞到了木角。
佟若雨厲目一揚還想再抽一鞭，外麵突然傳來赫連雲嘯急切的吆喝聲：“流沙！流沙！你在這嗎？”
佟若雨噎了噎氣收回鞭子，又一時氣急攻心，悶氣堵上心頭差點沒噎過氣去，踉蹌倒退兩步跌下去。
“流沙！”隨後跑進來的赫連雲嘯疾步上前挽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急切問道，“你還好吧？怎麼又是渾身血？”
“沒事……”佟若雨低囔了聲，稍稍使勁推開抱著自己赫連雲嘯。
赫連雲嘯摁住她的手關切說：“你身子虛，彆亂動，我懷裡暖和，你先歇著。”
佟若雨不悅撐動了一下。
赫連雲嘯暗暗給她使了一個眼色。
佟若雨愣眨眼眸迷惑看了看他。
赫連雲嘯旋即把她抱起來，流轉眼眸故作吃了一驚問道：“一地的死人，這是怎麼回事？”
赫連禎扶著chuang柩站起來，又警惕地盯著赫連雲嘯問道：“你怎麼來呢？”
赫連雲嘯連忙說道：“雲嘯正準備離宮，卻有人密報說琢玉設計陷害太子和流沙姑娘……”
頓了一會兒，他又咬牙切齒責備：“可那告密的人卻把我唬去了殷清宮，害我白跑一趟，後來聽見這邊有動靜，就過來了。”
他看了看赫連禎臉上的鞭痕和瘀腫，再垂下眼眸看了看懷中的人兒試探問道：“你們……沒發生什麼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把她放下來再說話。”赫連禎稍帶不悅冷聲說道。
“不可。”赫連雲嘯直接拒絕。
看了看赫連禎鋒辣的冷眸，赫連雲嘯稍帶幾分佻儻之意輕俏嘴角冷笑說道:“太子殿下，她還沒開口拒絕我，我怎麼舍得放下她？”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渾身破落的赫連禎，繼而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弧說道：“瞧太子這幅模樣，即使我舍得美人，你也沒力氣英雄救美吧？”
赫連禎緊盯著他一字一頓冷聲叱喝：“本太子讓你放下她！”
本來看見赫連雲嘯抱著她，赫連禎心裡已經十分不高興。
看見佟若雨沒有拒絕赫連雲嘯的懷抱，他心頭忽地燃起一簇火來，恨不得馬上將他撕成碎片。
赫連雲嘯低沉一笑，繼而抱著佟若雨轉過身去說：“這女人聰明伶俐，舞藝精湛，嘴巴伶俐，在芸芸女子中出類拔萃，難怪迷倒了翊王，迷倒了我，迷倒了陛下和向來不喜近女色的太子殿下。雖然太子殿下身份尊貴，但在流沙姑娘未正式嫁人之前，我們爭取的機會都是平等的。”
赫連禎陰下眼眸冷冷責問：“你要跟本太子搶女人？”
赫連雲嘯低低一笑，又轉過頭去若有意味笑問：“太子殿下歡喜流沙姑娘一事，翊王可否知曉？”
赫連禎握了握拳頭沒有說話。
赫連雲嘯詭秘一笑稍帶挑釁戲謔問道：“翊王自恃功高，太子殿下不敢正麵跟翊王爭女人。雲嘯區區小輩，太子殿下敢跟我比個高低嗎？”
赫連禎陰沉的冷眸流過一絲鋒芒，繼而壓低聲線鋒冷說道：“你會為今日的囂張，付出代價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eng流。”赫連雲嘯冷冷低笑了幾聲，抱著佟若雨闊步往外走去。
“咳咳……”赫連禎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又難受地跌坐在地上，輕俏嘴角冷笑道，“你不反抗他，無非就想刺激我罷了。我不忍心動翊弟，難道還怕他不成？”
他又把手摸到臉上的血痕，痛得一陣痙攣，他勾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弧黯然低喃：“該打……該打……隻有你敢打……隻有你配打……打了我心裡好受……為了翊弟，隻能委屈你，隻能委屈你了……”
赫連雲嘯把佟若雨抱出羅華宮，疾步走去。
佟若雨忙揚起手來摁住他的肩膀說道：“哎，你要帶我到哪去？當麵得罪太子，你活膩呢？”
“我若不得罪太子，你肯被我抱這麼久嗎？”赫連雲嘯笑笑反問。
佟若雨臉色稍沉忙從他懷裡跳下來，瞪了他一眼再說：“這沒你的事了，你離宮吧。”
說罷，她就轉身走去。
“鞭打太子，是我活膩呢？還是你活膩呢？”赫連雲嘯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佟若雨止住腳步，緊握手中的鞭子，沉默不語。
赫連雲嘯走到她身後，握住她拿鞭子的手，輕聲道：“太子身上的鞭痕跟你這鞭子的大小一個樣，你敢說，不是你下的手？”
“你再不縮手，你身上的鞭痕也會跟這鞭子的一樣。”佟若雨冷冷說道。
赫連雲嘯忙縮回手。
佟若雨握了握手中的鞭子，扭頭看向他試探問道：“你……一直在門外？”
赫連雲嘯低笑不語。
他跑了一趟殷清宮，沒找到她，後來聽見這邊動靜，又忙趕了過來。
才剛到這邊來，就看見赫連翊帶著一群侍衛去了。
他沒看見佟若雨和赫連禎，就掂量著往裡麵看了看，走到門外，就聽見赫連禎脅迫她的話。
當時還真的嚇了一跳，隨後聽見佟若雨狂鞭抽太子，更加為這張狂的人兒捏了一把冷汗。
他擔心這人兒怒火中燒，不懂節製，盛怒之下鞭死了太子，所以才故意吆喝一聲跑進去把她帶出來。
赫連雲嘯又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那邊爭鬥厲害，到我這邊躲躲。我說過，不是隻有赫連翊才敢在老虎頭上叮虱子，我也可以。”
“世子何必為了爭一口氣，而奉上前途。流沙還有事情，先行一步了。”佟若雨卷起手中的鞭子放回香包裡，急步走去。
赫連雲嘯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遠的弧度深沉笑念：“我豈止是僅僅爭一口氣。我要的東西很多。”
老皇帝裹了袍子由宮女攙扶著走到寢宮外麵。
太監忙端來椅子給老皇帝坐下。
老皇帝坐下來，掃看了一眼赫連翊帶來的陣勢，試探問道：“啊翊，這又是怎麼呢？身上怎麼沾了血？”
赫連翊把手中的信函呈現出來。
小寧子忙把信函呈給皇帝。
赫連翊旋即說道：“陛下，臣突然收到此信函，匆忙趕入宮中。臣趕到的時候，太子和流沙姑娘被困羅華宮裡，還有黑衣人意欲行刺太子，幸虧金鈴子姑娘相救，太子盎然無恙。”
“最可疑的是……”赫連翊扭頭盯向跪在地上的侍衛說道，“臣前腳剛到，這群奴才隨後就到，像是有預謀是的。”
“卑職不敢！”侍衛們忙磕了幾個響頭說，“卑職等隻是收到密告，說有人要謀害太子殿下，所以才趕到羅華宮去。”
“謀害太子是大事，為什麼不派人通知陛下？”赫連翊沉下臉冷聲責問。
侍衛們嘖了嘖舌說不上話來。
赫連翊再走過去緊接著責問：“既然有人告密，誰給你們告的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追問清楚？”
侍衛們又說不上話來，忙低下頭去。
其中一個侍衛又忙說：“突然有一根飛鏢射來，說太子有危險，要卑職等速速趕過去，卑職等擔心太子安危所以就顧不得回稟陛下就趕過去了。”
“嗯。”老皇帝輕作點頭說，“突發事件，太子的安危的確放在首位。”
赫連翊轉向老皇帝說：“陛下，此事涉及太子安危，必須嚴查。”
老皇帝看了看告密的信函，再看向赫連翊試探問道：“琢玉？”
“陛下……”侍衛後麵傳來佟若雨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她簡單地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沒有任何珠釵修飾，衣服上的鮮血依舊斑駁，臉上也沾了些風乾的血跡。
“你……”老皇帝稍顯驚訝地看了看她，又收回目光沉默不語。
佟若雨跟赫連翊對看一眼，然後走上前來說：“是琢玉引誘我到羅華宮，將我藥暈，企圖危害太子。”
“果真是琢玉？”老皇帝冷冷沉下眼眸責問。
“的確是琢玉。”隨後又傳來赫連禎的聲音。
赫連翊和老皇帝隨即轉眸看去，看見赫連禎臉上晶亮的鞭痕，兩人猛然吃了一驚，不約而同扭頭看向佟若雨。
佟若雨還沒說話，赫連禎連忙解釋：“父皇莫擔心，兒臣剛才餘毒未清，醒來的時候差點做了錯事，幸虧流沙出手，才讓兒臣恢複神智。”
“那也不至於……”老皇帝看著赫連禎臉上的鞭痕就心疼，恨恨地剜了一眼佟若雨，但又不好說什麼。
幸虧赫連禎此刻多披了一件袍子，否則被老皇帝看見他身上的鞭痕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老皇帝沉下臉冷冷吩咐：“把琢玉帶過來。”
良久，琢玉被帶過來了。
老皇帝目光冷沉盯了一眼琢玉責問：“說，是不是企圖謀害太子？”
琢玉故作一臉驚乍抬起頭來，又忙搖搖頭無辜說：“陛下，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奴婢從未有過謀害太子之心！”
老皇帝怒拍椅把冷聲叱喝:“如果你沒謀害太子之心，為什麼有人向翊王密告？流沙也說你把她引誘到羅華宮藥暈，太子也指正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密告之事可以偽造，翊王還是世子的時候，不也常常遭人誣蔑嗎？”琢玉理所當然說道，她又轉向佟若雨反問，“流沙姑娘，你說奴婢把你引誘到羅華宮，奴婢如何引誘你？”
佟若雨擰緊眉頭霎時說不上話來。
熊囂剛的事情不能說。
琢玉眼裡暗暗流過一絲鋒芒，又轉向赫連禎問：“太子殿下，琢玉如何設計你的？”
“……”赫連禎嘖了嘖舌說不上話。
他暗地看了一眼赫連翊，心中有虧，說不上話來。
老皇帝忙問：“太子，你說說，你是怎麼中計的？”
赫連禎皺下眉頭，怎麼中計？那分明是自己自願喝得，而且，琢玉當時壓根不在場。
他又暗暗看了看佟若雨，心裡又多了一絲疑惑，她為什麼不說話呢？
難不成她也有把柄在琢玉手裡？
赫連禎收回思緒無奈說道：“父皇，是兩個宮女以琢玉之名誘騙兒臣過去。”
老皇帝由看向佟若雨問：“你呢？你不是說是琢玉引誘你過去的嗎？”
“回陛下。”琢玉搶先說道，“奴婢今日下午離開陛下寢宮後，就一直呆在六司，跟六位她們商量開春典舞事宜，直到現在陛下召見，從未離開過，六司所有宮女太監都可以為奴婢作證。”
她又扭頭看向佟若雨說道：“最近流沙姑娘和翊王正處心積慮要逼害奴婢，這說不定是翊王跟太子聯合起來上演的一出置諸死地而後生的苦肉計。”
“你放肆！”赫連禎禁不住淩厲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