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樣了結的?”心裡緊張嘴上卻做出有口無心的樣子。
“聽說責令抄處齊家醫館,再不許齊家行醫,齊家少東家及醫館裡的先生責令發配關外,隨軍服役,賠償死者一千兩銀錢……”
幻月還在繼續說著,而我卻全然聽不進去了,不知怎的心裡徒然增加些許傷感和疼痛,果然是發配塞外,且要隨軍服役,他雖然有些功夫在身,但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苦楚,如果真因我而喪命,我會不會後悔呢?
“小姐,小姐,小姐”幻月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出神的我。
“哦知道了,他家獲罪也是應該,與我們有何相乾。”我強裝鎮定道。
“要說這禍事也是接二連三的,聽說秦家出了事,秦家的少爺做了不該做的買賣,如今獲了罪還連累的候家。”
幻月最愛打探這些消息,是個好事的性格,“秦家?可是候家少奶奶秦月娘的娘家?”
“正是,聽說秦少爺曾經給義軍販賣過大量的鹽巴補給,卻不想在半路讓南下的朝廷軍給搜羅了,如今東窗事發,看來少不得株連這候家了。”
“都說秦氏一家各個是精明會做買賣的,如今看來今日的禍事豈知不是貪心不足的緣故呢?如今吃些苦頭也是應該,她秦家一族行事一貫霸道,早就該受些苦了。隻是若連累了候家,那紫荊要如何是好呢?”我嘴裡默默地念叨著。
“二夫人還有月餘也是要生產了的。”幻月一旁掐指念叨著。
“希望在我上京之前能夠看到她的孩子降生。”想到昔日的姐妹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降生,不禁心中喜出望外。
就這樣每日聽到幻月在外的各種消息,聽說沒過幾日清遠便已經下了大牢,隻等著時日到了便和一甘囚犯上路發配的了。齊家醫館該抄的已經抄過了,大門也上了封條,知道這些齊家的老夫人一病不起。
而素日與齊家交好的侯府也因秦氏娘家的案子自顧不暇了,候嘉禹東奔西走在中間疏通,不知道使了多少銀錢。但是縱然散儘家財也無力回天。
偶爾也能從小林子那裡聽到如今世道的變化,我雖然居於深閨卻也對外麵的事情多少知道些。如今這南方的山水還是萬朝的天下,隻是京城中滿軍已經改朝換代了,而再往南則有大股義軍的源源不斷的湧來。
而萬朝的天子是腹背受敵苦不堪言。然而金陵正好是腹地所在,尚且是平安的。聽聞如今的平西伯候已經投靠滿軍了,且官職不低。
他自從與陳思雨締結良緣之後十分喜愛她,甚至一度有意把她扶正,二人感情正濃,因此平西伯候與靖王爺之交甚密。當然除了平西伯候與靖王爺,萬朝留用的前朝臣子和奴才數不勝數,一時間朝廷充斥著滿軍與萬朝昔日的臣子兩股勢力,雖然以滿軍為主,但是仍舊動蕩不安。
那個充滿硝煙和民族對立的地方將是我董慕白日後生存的地方了。而我命中已定的那個男人究竟會是怎樣的呢?是高大威猛的?還是清秀俊朗的?但無論如何,我知道他是其他民族的,且是靖王爺讓我去服侍的人,因此他應該是無法真心待我,而我亦無法給他真心的人吧。
想到這裡頓時覺得一生無望。
這個時候幻月在門外喚道:“小姐,齊府的少夫人求見。”
我皺了皺眉頭,齊府的少夫人不就是齊清遠的妻子席雅嗎?她此番來一定是為了她夫君的事情,我如何肯見她。
“讓她回去吧,就說我不便見她。”
幻月得信後,快步跑去回話了,聽著她的腳步漸漸遠去,我長長地歎了口氣。
片刻幻月再次立於門外回話道:“小姐,她,她,她說一定要見您,若是小姐不見她,她便在咱們府外長跪不起。”
我冷冷地笑了,這是要挾我啊,真是一個惹人厭的女人,厲聲道:“讓她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