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淑妃的出麵,使得皇帝的顏麵得以保存,又平息了盛怒,果然一切都按照我的預料,太後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對淑妃稱讚不絕,隻說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皇上一時間也對淑妃格外看重。
這一日,皇帝性質大好,在鳳鸞宮與皇後說話,正巧我與淑妃毓貴人一同過去,便坐了下來一起說話,皇後道:“雅圖總是這般懂尊卑,總是她來看本宮最多的。”
皇上微笑道:“她是妃子,你是皇後,她時常來服侍你也是應該的。”說完將目光落在淑妃的身上接著道:“雅圖果然不愧是名門郭絡羅氏的後人,處事大氣,為人在這後宮也是表率。朕瞧著她年紀也不小,做事又是極穩重的,不如今後皇後多把後宮的事教給她一些,也好自己輕鬆保養著。”
皇後的笑容隻一刻僵住了一般,但隨即仍舊是溫柔的笑著:“皇上有意培養淑妃妹妹,本宮怎麼會不願意呢。臣妾倒樂得偷懶躲閒呢。”說完又是一陣媚笑跟著道:“後宮中諸事林林總總,總不是一時間能教會的,那妹妹以後就多來著鳳鸞宮,本宮悉心教你就是了。”
皇上點點頭,淑妃倒有些望而卻步:“娘娘何等賢明聰敏的性格尚且覺得力不從心,臣妾這樣蠢笨木訥怕是難當大任呢。”
我見她有意推卻,上前一步行禮道:“淑妃姐姐何苦自謙呢?臣妾在她的華清宮可都見了的,姐姐打理的裡裡外外井井有條,庫裡的一粒米也是不會錯的。
且誰不知道華清宮的下人是最本分守規矩的,隻這一點就能看出姐姐治人有方。依著臣妾看,淑妃姐姐是最適合幫娘娘分憂的了。切她一直恪守本分,尊卑有序,有淑妃姐姐在娘娘身邊分憂還能時常侍候娘娘左右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哎呀,要說這宮裡最能說會道的便要算是冬古貴人了,皇上,您瞧她這一會竟然說出這些條條兒,本宮聽著都覺得是極好的,淑妃!”她轉臉看向淑妃“你就不要推辭了,本宮相信你一定不會辜負本宮與皇上的期望,替本宮管理好後宮的。”
“皇上,皇後,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隻暫幫著娘娘打理瑣事,迎接苗疆進京事宜。”淑妃恭敬的屈膝施禮。
從鳳鸞宮出來,毓貴人第一時間上前恭賀淑妃:“妹妹恭喜姐姐了,皇上看重姐姐。”
淑妃愁眉不展:“多謝了。”
我又道:“方才見姐姐就多有推脫之意,現如今怎麼也不見高興反而似有愁色?皇上賜您輔助皇後之權,這相當於副後的權力,後宮中姐姐一直過得壓抑隱忍,此番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啊。”
她搖搖頭,我與毓貴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她走在禦花園的小路上,她苦笑著道:“你才入宮,這其中的事情你不知道。皇上有意許我這樣的權力是看重我,可皇後就未必真如她所表現的那般高興了。”
“姐姐未免太在乎她了,這裡誰不是你爭我鬥的,一味隱忍就能保全自己和皇子公主了嗎?”毓貴人少有這樣的言語,此番倒有點義憤填膺的感覺。
淑妃瞧著碧波池裡的蓮花,坐在池邊的石凳上道:“你們哪裡知道我的辛苦。我兒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子,皇後一直對這一點甚為忌憚。她無論如何也是赫赫巴族的女人,第一條,太後就斷然要保住有赫赫巴族血液的孩子將來坐上龍椅。
縱然我們不覬覦皇位,她赫赫巴孟和也一定要把我當對頭一樣。自從她的二皇子誕生,她的危機感就更強了。本宮和皇子早就是她眼中釘了。甚至將來太後第一個容不下我們母子,唯有本宮現下隱忍度日,處處行事低調,方能保全我母子的平安。”
淑妃說完幾乎嗚咽著,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嚴重,聽得我心裡也十分揪心,道:“姐姐可不是多心了麼,皇後不敢說有沒有害人之心。隻是太後斷然不該有,二皇子雖然有著赫赫巴的血液,她為保二皇子將來登上皇位也斷然不會害了淑妃姐姐您的孩子,畢竟他也是皇上的孩子,是太後的皇孫,如何想都不至於如此。”
“曆朝曆代為爭皇位兄弟殘殺,父子反目,哪一個不是血雨腥風,他們哪一個不是至親骨肉。帝王之家的親情遠不如尋常人家,一切都是皇位為先。後宮中又有多少龍嗣是折損在陰謀之中的。所以本宮才說你入宮時日尚短,以後你們就都明白了。”
看著淑妃的憂傷和為難,我也說不出的替她揪心,好在皇上最近常常去華清宮看她,一連四日都在華清宮宿下了,每日都陪著飛蘭公主彈琴玩耍,隔著高高的宮牆有時都能聽到華清宮裡皇上與飛蘭的嬉笑聲。
毓貴人雖然也住在華清宮,但為了成全淑妃與皇上能夠獨處,這幾日每天白日裡都躲到我的漪紅閣來,我倆一起繡繡花,下下棋,或踢踢毽子,兩人有說有笑倒把日子過得紅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