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布偶覺得十分滑稽,區區一個玩偶若是真能如此靈驗,那世間又何須殺手呢?大家都製作一個布偶互相詛咒好了。隻是後宮裡一直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皇後利用這一點想要再一次陷害我,看著布偶的周身,突然之間發覺一個關鍵。
“這個上麵是誰的生辰八字?”我開口問道。
趙長低下頭悄聲道:“是夢貴人的……”
幻月不信地道:“這怎麼可能?皇後娘娘一直很器重她,處處護著她呢。而且她如今還懷有龍嗣,皇後娘娘竟然不惜用她的安危來陷害咱們小主?”
莫影道:“自古以來這些蠱惑下咒的事情都是謠傳,不能儘信。想必皇後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才敢利用夢貴人。隻有此刻在皇上太後心裡位份最要緊的人被施蠱術,才能真正的激怒他們,從而置咱們小主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夏菡若有所思,她專注地瞧著布偶,又仔細的看了看趙長。問道:“除了我家小主,你還替皇後辦過誰?”
那賊人戰戰兢兢地搖著頭,道:“這就是打死奴才也是不能說的,皇後娘娘一時三刻就能要了小的家眷的性命,小人隻能對貴人說這些了。”
皇後身邊的人一直訓練有素,竟是芯芮那樣妥當的人,她能放心交給趙長去背地裡乾這些勾當,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若再逼趙長下去反而擔心他做出自殘或者死無對證的事情。
“莫影,捆了他在柴房。用布塞住嘴巴,切記不可以讓他尋了短見。著人好生看著。”我悄聲吩咐著莫影。
此刻已經三更之末了,微微有些困倦。夏菡與幻月扶著我到寢殿裡,我問道:“你們如何看待今天的事?”
幻月道:“這不是明擺著了,皇後借著夢貴人有孕陷害小主。加上前一次繡春錦囊的事情,這皇後就是容不下咱們。”
我點點頭,又對夏菡她們道:“我實在不明白,對她我沒有一點不臣之心,處處謹小慎微,恭敬勤勉,何以讓她兩次都要置我於死地,實在說不通啊,後宮中要鏟除掉的人,如何也不該先是我啊。”
夏菡道:“這一點奴婢也想不通,小主隻是長得標致些,但是對中宮絕對沒有威脅啊。”說著我們三人均是思索著,夏菡又道:“小主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那個趙長,您打算如何處置?”
其實此刻我也在為這事發愁,漪紅閣不大,藏不住那個趙長。何況他是鳳鸞宮的人,皇後見他一晚上都不回必然會四下裡尋找,若是叫她知道趙長已經落在我的手裡,隻怕不僅會危及到趙長一家的性命,就是我漪紅閣以後也很難保全。
“我打算放了他。”我嚴肅地對她二人道。
幻月不解,夏菡倒十分理解,她微笑著道:“小主是擔心打草驚蛇?”
我點點頭,道:“不錯,此刻不如將計就計。”接著想到了什麼又道:“其實我一直心存疑慮,方才說那布偶上的生辰是夢貴人的生辰八字。倒想起來了,或者皇後並不以為這蠱術是不靈驗的,她對此深信不疑?又或者她認為這一切都是虛妄的,隻是她有意要加害夢貴人,而最後要咱們以這樣的方式替罪?”
“這說不通的,皇後一直袒護夢貴人,而夢貴人也一直維護皇後,兩人互為唇齒,怎麼想皇後都不會真心害了夢貴人的。”說話的是幻月,她天真的很,對自己的分析感到十分自信。
這時夏菡道:“其實倒也不是無可能……”我看著她,幻月也停住了手裡的活計,想聽聽夏菡的分析,她接著道:“皇後自身倒沒有什麼不足了,隻是在子嗣之事上還需要費心。上有淑妃的大皇子,若是納蘭氏再生一個小皇子,那她的二皇子將來爭奪帝位的機會就又少了一分。額娘之愛子往往能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
夏菡的話再一次說到了我的心裡,短短的幾個月,已經可以看出皇後的城府極深,她從不將真心隨意賦予他人,她對待納蘭氏並沒有真心,隻是短暫的利用罷了。納蘭氏得勢後不知道收斂,經常在人前招搖,皇後對她從來沒有苛責,反而更縱容她。若真是袒護她,依著皇後的心思怎麼不暗地裡勸勸納蘭氏?
如果皇後因為擔憂將來二皇子帝位一事所以起了暗害納蘭氏孩子的想法,那真真是極其可怕的。
後宮中除了嫉妒可以抹滅人本來的善良心使人變得殘酷冷血以外,還有一樣,那便是渴望,對於地位權勢的渴望,往往使得嬪妃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殘殺彆人的孩子,使得兄弟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