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羞又惱,急忙收回自己手中的匕首,微微側了側身,將沉暮讓了進去,眼角不經意間卻鄙見了一同走進來的西風。這個人走路,竟是沒有半分的聲響,看來也是個所謂的武林高手了。不是說高手們都是不輕易出山的嗎?怎麼她就遇見了兩個?還都是一張方塊臉,屁顛屁顛的給人當跟班?傳說中的那些清冷孤傲,桀驁不遜什麼的?難道都是師傅騙自己的?
撇撇嘴,杜素兮泡好兩杯茶,遞給沉暮和西風。沉暮倒是笑盈盈的接下來,唯獨西風卻是板著一張臉。既不伸手也不開口,直接就無視那雙端端正正給自己遞來茶杯的手。
這個王八孫子,又在裝什麼大爺!杜素兮心中暗罵一句,剛想收回手,卻聽沉暮開口。
“西風。既然是杜公子的一番好意,你就接下吧。”
西風冰冷的應了一句是。看上去卻是十分不情不願的接過那杯茶。杜素兮眸子沉了沉,嘴角卻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沉暮公子說的是,我在茶碗裡下了點瀉藥。專門給你準備的,你不喝豈不是對不起我?”
“噗”西風剛剛喝入口中的一口茶水立刻噴出來,用手指指著杜素兮,眼中含著暗恨,冷聲道。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杜素兮的笑容越發的燦爛,看著一臉幽怨的西風,福了一禮,輕聲道。
“不好意思,我隻不過是跟西風公子你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西風公子一點的玩笑都開不起,反倒罵我是卑鄙小人,真是掃興,沉暮公子你說,是也不是?”
“你,你在耍我?”西風抽出刀,冷冷的看著杜素兮,終於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個杜殺,一直都在戲弄自己!
士可殺不可辱!西風隻覺得自己竟然被眼前這個半大不大的小子給戲弄了,心中就無比的惱怒,隻想給他一刀,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西風,不可無禮。杜公子不過是與你開玩笑罷了,不要唐突了杜公子。”
西風看著杜素兮那得意的眉眼,默默的磨了磨牙,似乎這樣就可以將杜素兮咬碎了一般,低下頭,冷冷的應了一聲。
“是。”
不過是一介莽夫罷了,縱使武功蓋世,也成不了什麼大英雄。杜素兮在心中默默的下了定義,將目光從西風身上收回,看向一臉悠然自得模樣品茶的沉暮。隻是這個人,她總覺得,他身上有某種秘密。
她想到便問,看著沉暮,沒有任何婉轉多餘的話。
“公子雖說是我的恩人,但是不請自來,想必是有事情找杜殺了?”
“你那是什麼態度?”西風冷冷的哼了一聲。心中記恨著杜素兮耍弄自己的事情,故意的給杜素兮找茬。
杜素兮抬起眼平靜的掃了他一眼,便垂下頭去,繼續看著沉暮,將西風直接當成了空氣。
“你……”西風還要再說,沉暮卻緩緩開口。
“西風,我跟杜公子有事情要說,你先出去吧。”
“這,公子,萬一,萬一這個卑鄙小人暗害你怎麼辦?屬下怎麼跟主上交代?……”
沉暮揚起手,示意西風閉嘴。他緩緩閉上眼睛,語氣有些薄怒。
“讓你出去你便出去。”
“是。”西風狠狠的瞪了杜素兮一眼,無奈的低下頭應道。
杜素兮眼看著西風退下去,還伸手為他們關好了房門,這才揚起手,雙手擊合,啪啪啪的打了三下,看向沉暮。似笑非笑的問道。
“沉暮公子,你到底是誰?”
“一介布衣罷了。”
“……”杜素兮看著沉暮衣袖上的黑金紋繡,心道沉暮定然沒說實話,她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文地貌。無法推測沉暮是哪裡人,但是卻偶然間從錦繡坊趙師傅口中知道,黑金紋繡繡法極為艱難,絕不是尋常之物,在天聖,也隻有皇親國戚,達官權貴才能穿得上的,就算如此,也極為稀少。一般也都是在宴會之上作為禮服來穿的,絕不是尋常走動隨意之衣袍。
想了想,杜素兮有些摸不清沉暮來此到底是有何用意,勾起嘴角,半是試探半認真的開口。
“多謝沉暮公子當日的相助之恩,今日沉暮公子在本店的所有花費,全部免費。算是杜殺給公子的一點心意。”
一直端坐的沉暮手指輕敲了敲桌麵,抬起頭,端詳著杜素兮的麵容。
“杜公子似乎將自己的命看得太過於廉價了?”
此人果然來找自己必有所圖!杜素兮眉頭皺了皺。語氣有些惱。
“公子之恩,杜殺銘記在心,若是沉暮公子有事相求,杜殺能夠做到,必定萬死不辭。”
沉暮擺擺手,嘴角流淌出一抹隱隱約約的笑意。
“沒有那麼嚴重,隻是沒想到,陌上香坊竟然是公子開的。沉暮如果沒記錯的話,杜公子曾跟我提過,陌上香坊隻是一間有些特色的茶館。”
杜素兮的臉紅了紅。咳了咳。厚著臉皮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來。
“我這裡,也是有茶的。”
“噢。原來有茶便能稱之為茶館,果真是有特色。”沉暮拿著扇子,輕輕拍打著手心,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
杜素兮的臉色又是一紅。麵對著眼前這個人,她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