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衡卻抬起頭,平靜的看著老皇帝,“兒臣在沒有直接的事實證明真凶是誰的情況下,不會妄自下定論,以免產生錯誤的直觀印象。在事情還沒有明朗化之前,還請父皇恕罪,兒臣還不能對這件事情評頭論足。”
老皇帝一怔,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看著麵前這個低調的幾乎不被自己注意的皇子,忽然的有一種撿到了寶貝了的感覺。
而赫連衡,卻是皺緊了眉頭,略略一思索,就已然明白了赫連狂的意思。與其多說多錯,還不如少說少錯,不說不錯才是。這個赫連狂,倒也是狡詐。
老皇帝欣慰的點頭開口。
“你說的不錯,事情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確實不能夠妄自下定論,這一點,你做的很好。我現在給你一個任務,你可願意去做?”
赫連狂心中咯噔一聲,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低下頭,雙手合握,一臉凝重的答應下來。“兒臣定當全力以赴!”
老皇帝金口一開,便將俊遠侯府公子被殺的案件交給宰輔杜遠正和赫連狂,其中,赫連狂為首,杜遠正為輔助,其中用意自不必說。
眼看著父親兵並不開口為自己指派事情,赫連衡的當即自己開口請求。
“父皇,杜莎此女是冤枉的,還請父皇恩準,讓兒臣參與道這件事情的調查之中。”
將杜素兮的案子交給赫連狂去辦,赫連衡心中到底是有幾分不放心。老皇帝卻驟然冷下了臉,看著赫連衡冷聲開口道。
“夠了,這件事情你參與在其中,已經是不該,現在全京城都明白,你與那女娃娃,有曖昧不明的關係,身為一個皇子,如此就實在不該。具體的,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老皇帝說罷,閉目養神,不再開口,天妃陪伴在一旁,輕柔的為老皇子揉捏著臂膀,一派溫柔似水。
赫連衡看著如此的老皇帝,也隻能苦澀一笑,點頭稱是。他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他跟杜素兮這段日子以來,實在走得太近,難以惹人非議,若是讓他參與起來,未免讓人覺得有失公允,就算能夠證明杜素兮是無辜的,但是卻也會讓人覺得失去了公正,那老侯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如此這般,確實是最安妥的想法。
兩人紛紛請辭離開,老皇帝始終都是神色淡淡的閉著眼,一臉平靜。
“皇上,兩位皇子殿下已然離開了。”天妃看著依舊在的閉目養神的老皇帝,忍不住的開口提醒。心中到底是擔憂著杜素兮,想要從老皇帝口中,套出幾分意思來。
老皇帝悠悠的睜開眼睛,似有所感的看了天妃一眼,不言不語。
精衛心頭卻咯噔一聲,剛才那一瞬間,竟然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之感,似乎自己所有的秘密在這一眼之下,全部都被看穿。
勉強穩定住心神,精衛臉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看著老皇帝開口道。
“皇上為何要將這件事情交給七皇子?”
老皇帝抬頭,略帶幾分渾濁的眸子平靜的看著精衛,疑問道。“怎麼?愛妃覺得狂兒難以勝任嗎?”
精衛急忙噗通一聲跪下,低著頭,開口解釋道。“沒有,臣妾隻是相信,杜莎姑娘,她是無辜的。”
老皇帝咳了咳,看著精衛,再度開口道。“你抬起頭來。”
“是。”精衛抬起頭,看著老皇帝的目光,對視半響,老皇帝忽然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精衛的臉頰,溫柔的像是在撫摸著自己一件珍貴的物品,柔柔歎息。
“我知道你出身陌上香坊,對陌上香坊有很大的感情,可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不要意氣用事。”
精衛怔了怔,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慌,急忙開口辯解道。“臣妾不敢。”
老皇帝卻是定定望著額她,嘴角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不敢?還是不得不敢?”
“……”精衛低下頭,一時無言,不知怎麼的,手心之中竟有幾分微微的汗意。所謂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她總算是品嘗到了,恨隻恨,當初沒有聽從杜素兮的勸告,一心隻想要報仇。進入宮中,卻不曾想,這宮中的生活,雖然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可是每天卻要活的小心翼翼,與宮妃爾虞我詐,無處話淒涼。
想到這裡,精衛雙手不自覺的收攏。
“朕累了,天妃,你去廚房,為朕把藥端來吧。”
精衛怔了怔,還是點頭。“是。”
望著精衛遠遠離開的身影,老皇帝歎息一聲,眼神之中竟流露出幾分淩厲之色。看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