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秋靜,侯府之中除去幾個守夜的丫鬟侍衛,幾乎都已經睡下,四周都寂靜無聲,赫連狂與杜素兮身穿一身黑衣,站在俊遠侯府的後院之中,靜靜的等待著王青的到來。
夏日的星空璀璨而又明亮,繁星點點,如同一副壯闊美好的華卷,杜素兮抬起頭,竟是看的有些癡了。
這麼多星星,這在她的二十一世紀,是極少極少出現的。甚至大多數時候,她所在的城市裡,都是一篇霧霾,沉沉猶若垂死之人。
“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裡兮共明月。”
一道清亮的男聲忽然響起。杜素兮急忙回神,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比腦海裡的意識還是快速的做出反應,直接反身一撲,手中利刃驟然出手,橫刀攔在了王青的脖頸動脈之處,寒聲喝道。
“你是誰?”
那目光,殺意淩冽,完全不像是在嚇唬人,王青直接就呆了呆,看著這個明明比自己矮上大半個頭,卻異常凜冽的女子,驚惶無措的繼續道。“姑娘,你先讓我將我的下半句念完。”
“……”杜素兮直接手下緊了緊,手中利刃更加貼近王青幾分,微微帶出幾絲血痕,算是回應。
赫連狂拿著燭火,已然看清了王青的麵容,立刻開口道。“放下匕首,他是自己人。”
杜素兮放下匕首,目光依舊緊緊盯著眼前此人,卻見他再度開口。“臨風歎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
杜素兮的麵色變得古怪起來,拉過赫連狂暗自開口問道。“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又意識到神經病這個詞語赫連狂或許聽不懂,又開口強調道。“我是說這是哪裡來的瘋子?”
赫連狂一怔,剛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杜素兮說的是誰,可是看著王青那一副風流才子翻轉天的裝逼模樣,麵上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對著杜素兮開口解釋道“他就是王青,俊遠侯府之中的大公子,也是你要尋找的人。”
杜素兮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正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的王青,卻見王青十分得意的笑笑,衝著自己開口道。“你就是赫連狂說的那個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眼神目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還不等杜素兮回答,又繼續開口道。“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絕色,但是看起來年紀還小,還有一些發展空間,而且剛才的手段淩厲果斷,身手恐怕不輸於赫連狂,性格脾氣有這麼火爆,想必赫連狂在床上,也是要受一些苦頭了”
杜素兮聽著這王青對自己的莫名其妙的點評,眉頭緊皺,剛要開口打斷,卻又聽見王青所說的最後半句話,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再度抬手,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尖利的匕首之中,折射出一道寒芒,直接刺進衛青的眸子裡。
被這般忽然的“襲擊”王青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用手抵擋那折射而來的光線,嘴裡卻振振有詞。“姑娘你為何要害我?我與姑娘今天第一次見麵,往日也從來無冤無仇,要真要說淵源,也是姑娘與我二弟有些淵源仇恨,與我也甚無多大關係,姑娘這般待我,難道就不怕良心不安嗎?”
杜素兮放下匕首,看著那一臉正義正說的慷慨激昂的王青,麵色變了一變,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那王青,開口問道。“你真是俊遠侯府的大公子?不是出來戲弄我的?”
杜素兮來之前曾經派人調查過俊遠侯府的底子,要說俊遠侯府,雖然平平無常,老侯爺沒有絲毫功績不說,那二公子也是個好吃懶做隻會仗勢欺人的人,可是那大公子,卻是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難得的在爛泥塘之中長出了白蓮花,是天聖都有名的翩翩佳公子。
可是為什麼這個傳說中是翩翩佳公子的男人,如今卻十分抽風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十分抽風的再為自己表演著如此詭異的情節?
“自然是,難道姑娘不信我?”王青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來,一派文弱的看著杜素兮,正色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日不過見姑娘如此佳人,又念及今日皓月當空,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著實是明麗動人,惹人心向往之,這才大著膽子邀請姑娘,姑娘卻如此對我,當真是讓人傷心,十分失落。”
他這般做派,倒是讓人心念微動,有些錯愣,神色微微詫異,這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瞬間轉變這麼多麵?這若是依照現代的話說,這可就是絕代的表情帝啊!
杜素兮注視著眼前此人,第一次有了一種拳頭打在了棉花之中,不知如何是好的淒涼感覺。
赫連狂這才走上前,拉過杜素兮,開口解釋道。“他師父曾經教導過他一句話,讓其萬物隨心,不必拘泥於表象,你爭辯不過他卻是正常,對待他,你無需講理,拿出你的刀子裡對付便是。”
“……”王青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曬,十分怨恨的盯著赫連狂,咬牙切齒的開口警告道。“赫連狂,沒想到你是這麼重色輕友的一個人。”
赫連狂麵不改色心不跳,十分淡然的衝著王青禮貌的點頭。“多謝誇獎。”
這副形容看的王青更加的咬牙切齒,恨不能直接將赫連狂生吞活剝了才一解心頭之恨。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杜素兮卻沒了耐心,直接按照赫連狂所說的方法,將刀一橫,直接貼在王青的咽喉之處,開口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