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素兮選了沉暮府中南邊的偏安一偶住下,雖離著主廳遠的很,卻十分寧靜怡人,很是適合靜修的。
沉暮派了八個丫鬟過來伺候,杜素兮對此,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隻是,暗中的,杜素兮卻是將那八個丫鬟打量了一番。若說一個兩個是偶然,那這麼八個,性子都是沉穩有禮,步伐輕盈,那便是有意的了。杜素兮看在眼底,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給她們去辦。
既然想要監視她,那便監視好了,反正,自己也沒有想著要逃跑,就算是要逃,依著自己的手段,要無聲無息的解決掉這八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索性,她乾脆就在這逍遙穀之中住了下來,活的如同一個太平盛世的小婦人,沒有半分城府。
上午,她要逍遙穀的地圖。
下午,她要逍遙穀的史書。
明日,她又要逍遙穀的傳承世家資料。
或許是有沉暮暗中吩咐了,所以,到她要的一切,都沒有遇上半分阻礙,全部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她的手上。
恍然便是半個月,她半點都不提當初沉暮說起的,可以救她性命之事,似乎真的,將這小院子,當成了自己的家了。
望著杜素兮麵容沉靜的看著書籍的模樣,沉暮藏身在站在一處喇叭花藤下,低眉沉思,帶著幾分疑惑的喃喃自語。“難道,她真的是安心住下了?可是義父分明叮囑我說,看緊她一些,不要讓她逃跑。”
可是見她這個樣子,每日無憂,或撫琴或找人下棋,倒是安適自在,除了對所有人不冷不熱,保持著疏離之外,真的看不出半點的端倪來。
哪裡是一副想要逃跑的樣子?
難道真的隻是義父想多了?亦或者,這個女人,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目的?沉暮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正想著出神,忽然感覺光線一暗,抬起頭來,杜素兮竟是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麵前,露出一抹可人的微笑注視著他,淺淺開口笑道。
“公子倒是好生的雅致,這喇叭花都已經謝了,還站在這裡賞著枯藤,讓小女子著實佩服。”
她明著來是在誇讚沉暮,話中之意,卻是在嘲諷沉暮躲在暗處,不敢見人。
沉暮哪裡會聽不懂她語氣之中的譏諷?隻是他卻也不是什麼青澀公子,聽了也就聽了,倒也不會就因為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而覺得手足無措。
深吸一口氣,沉暮麵上仍舊是露出一抹好脾氣的笑容來,朝著杜素兮微微點頭道。
“這花這景再是好看,也抵不上杜姑娘的絕代風姿,在下偶然站在此處,乃是被姑娘的風姿所傾倒才是。”
他說這話,說的認認真真,半點都看不出虛假的模樣來,杜素兮先是一怔,而後又冷冷露出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公子有什麼要跟小女子說的便快些說吧,小女子可是很忙的。”說罷,杜素兮又抬起自己的手,那手上,還拿著一本古卷,被她認真的拿在手上。
這意思不言而喻,這是在暗示說沉暮擋著她的路了。這接二連三的不客氣,饒是沉暮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看著一臉沉靜的杜素兮,沉暮咬了咬牙,低語道。“你母親故去了這件事情我雖然未曾告訴你,可是你怨了也就怨了,我也是為了你好,我說過,會在這裡保護你平安,就一定說到做到。”
杜素兮認真的低著頭,看著沉暮,緩緩道。“那麼,公子所言,是想要表達什麼?”
她說,你想要說些什麼。
半點半分都不給麵子給沉暮。在沉暮臉紅耳赤就要甩袖離開之時,杜素兮再度開口。“逝者已矣,這我是明白的,可是公子,你這是想要保護我?還是隻是想要囚禁我而已?小女子不才,當不起公子這如此警惕防備。”
她竟然直接開口說。你派這麼多人來監視我,想要乾什麼?是要保護我還是要囚禁我?
杜素兮的氣勢太迫人,竟然讓沉暮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選擇了避其鋒芒。
喉頭滾動幾下,沉暮尷尬的紅著臉開口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