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逍遙穀主是用了什麼法子,半個月之後,所有的反對聲音竟然消失了一大半,收杜素兮為義女的事情,再一次提上了行程,讓杜素兮極其訝然。
之前反對的聲音是多麼激烈,她不是傻子,可是都一一看在心裡的,連計劃好的日子都不得不無期限推後,足以證明這反對的影響力,杜素兮心中原本想著,這件事情難度太大,本以為,逍遙穀主十有八九會放棄這件事情,卻沒想到,僅僅不過半個月,這個男人就出手擺平了所有的事情,著實是讓她訝異。
這其中有多大的難度,要讓所有人閉嘴,杜素兮是明白一些的,謠言是最可怕的,可是這個穀主,卻是處理的井井有條,半點不見受了衝擊的模樣。
由此看來,這個逍遙穀的穀主是鐵了心的想要收自己為義女了,不然,絕對不會這般,這般堅持!
沒有人會義務幫助一個人,杜素兮一直信奉著這一切,更何況,逍遙穀主竟然這般給力,定然是有所圖謀的,隻是,他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她一個弱女子,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看中的?可是若是沒有,那又是為何要如此做?
背後又是為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讓杜素兮陷入沉思之中,卻總是找不到解釋。
饒是她再是想不通,在一片沉默之中,她還是成為了逍遙穀的特使,逍遙穀主的義女。
逍遙穀主當著眾人的麵,宣布賜給她一座府邸。
這就代表著,她要從沉暮那裡搬出來了。對此,杜素兮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隻能點頭,謝過逍遙穀主,或者說,是義父。
沉暮想要開口袒護杜素兮,卻被逍遙穀主的一個淩厲的眼神給攔下,沉暮最後,隻是張了張嘴,卻隻是對著杜素兮說出一句。“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經常去看你的。”
一個是他的義子,一個是他的義女,住在一起,自然是不合適的,沒確定身份還好,如今這確定了身份,還住在一起,不消幾日,定然會有流言蜚語傳播。
那樣,對沉暮,對杜素兮的聲名,都是十分不好的。
杜素兮隻能默默的謝過逍遙穀主,一切表現的乖巧而溫順,像是一條被馴服了的寵物,隻是,卻是無人看見,她那雙眼眸之中,閃過的動人光彩。
逍遙穀主留她小聚,被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推脫了。
回到沉暮府中,杜素兮看著這自己住了大半個月的院子,微微歎息,卻還是吩咐著丫鬟收拾著她的行囊。
隻不過,說來是行囊,收拾來收拾去,也不過是幾件衣裳罷了,至於女兒家的那些胭脂水粉,杜素兮從來都沒有碰過。
她不是不愛美,隻是沒有那個閒情逸致罷了,她也曾有,那閒時與君畫眉時的那般浪漫幻想,可是卻被他壓製在了心中。
在嚴峻的現實麵前,她所有的幻想,都是徒勞的。
轉過身子,卻看見沉暮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他這般,杜素兮卻是大大方方的笑了出來,甚至看著沉暮,微微挑起眉頭,帶著幾分調侃的開口道
“怎麼?什麼時候你也如同大姑娘家一般,學會羞澀了?”
她依舊是這般,在彆人難過的時候表現的那麼輕鬆,似乎是渾然不在意一般。
沉暮一愣,立刻收起了所有的猶豫神色,盯著杜素兮,認認真真的開口道。
“杜素兮,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回答他的是莞爾一笑,杜素兮轉頭看著那跟在自己身旁,懷中抱著自己少的可憐的行囊的丫鬟,點頭道。
“你先出去吧,我與公子說些話。”
那丫鬟立刻點頭。杜素兮將沉暮請進了房中,四周已經全部收拾好,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一如兩人之中蕭索的氣氛。
“你放心吧,義父當真這麼多人認下了你這個義女,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可以安心了。”
沉暮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甚至試著勾起嘴角,給杜素兮露出一抹笑容。
杜素兮卻直接笑了出來,盯著那沉暮,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娘親,也是這麼死的,坐上了逍遙穀的夫人之位,然後,被義父,親手給掐死了,是不是很諷刺?”
她問他說,是不是很諷刺,臉上的笑容卻是一派天真。
沉暮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聽杜素兮笑意吟吟的開口搶先打斷。“憂患使人警惕,安樂使人放鬆,確實是這樣的。”
她說,確實是這樣的。沉暮何其聰慧,哪裡不明白杜素兮話中之意。她的意思分明是說,逍遙穀主對她這麼好,是故意讓她放鬆警惕了。
沉暮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在杜素兮的逼視之下,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甚至,心都有一種讚同的想法來,也許,真的是這樣的。
看著沉暮沉默了,杜素兮明白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看著四周無人,她這才壓低了聲音,啞聲道。
“沉暮,你可千萬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無論如何,在這裡,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
她說的鄭重而認真,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一般,沉暮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副笑容來讓杜素兮寬心,卻是發覺,自己怎麼都笑不出來。
他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