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的臉透著紅潤,承諾時一臉的認真,眉目之間明豔又生動,像是一株蓬勃生長的花草。
聽到她的應聲後,談臨淵的目光才真正轉過來,看她的眼神裡帶著散漫的笑意。
他現在的神色與剛才截然不同,舉手投足之間透著鬆弛感。
剛才那山雨欲來、幾乎要將大廈傾覆的清寒氣場像是從未出現過,他整個人身形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眉眼冷寂著,和平日裡那一副佛子清淡模樣沒有分彆。
隻是,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清。
不僅如此,她還聽到身側男人用氣音輕笑了聲,似是在逗弄她的單純與好騙。
南渝下意識地和他對視,看到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眉眼,南渝完全呆滯住了,等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尤其是在看見他的嘴角又浮現出無端的笑意,和剛才那一副風雨欲來的肅殺之氣判若兩人,她才明白自己被他那收放自如的氣場給唬住了。
老狐狸!
想到自己剛才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她的臉燒起來。
談臨淵目睹著她臉上飛速變幻的神色,唇角的笑意一點點勻開,一張一合的緩緩說道:“小渝真乖。”
他聲音好聽,讓人覺得像是深山古寺中的銅鐘,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音調深沉平穩。
可南渝此刻隻覺得惡寒。
他對她的稱呼,不是南小姐,不是南渝,也不是渝渝,偏偏是什麼肉麻無比的“小渝”。
很明顯,他不僅知道怎麼拿捏她的七寸,還故意裝作發怒嚇唬她,甚至還會用她的方式來惡心她。
果然是比她多吃幾年飯的貨色,道行比她深多了,南渝心裡憤恨的想。
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要贏他一局才行。
......
沈言澈倒是沒聽出談臨淵對她稱呼裡彆樣的意味,隻當是倆人化解了矛盾,心下鬆一口氣,讓司機開快一點。
車子開了一陣,終於抵達談臨淵的侄女家門前。
談臨淵的嫂嫂溫若依是個很典雅的女人,待人接物都很溫和,得知南渝是談臨淵專門幫念念請來的鋼琴老師,還有些驚喜。
“臨淵真是細心了,這點小事也惦記著我們母女倆。”溫若依讓保姆沏好熱茶招待他們。
南渝從對話中偶然得知,很早之前念念一家出了車禍,她的丈夫談天恩搶救無效去世,她一個人帶著雙腿殘疾的女兒生活。
雖然談家的家境優渥,能夠庇佑著她們母女二人,但是從小父愛的缺失,以及身體上的缺陷,導致念念的性格比較孤僻,不愛和人交流。
因而她很少外出,所有需要在學校裡學習的知識,都要請專門的老師上門來教書。
南渝靜靜地聽著這些,目光時不時的掃過擺在茶幾上的母女合照。
裡麵的小姑娘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小臉上的笑容燦爛,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無端的,她的心頭浮上幾分傷感。
溫若依微微一笑,神情端莊而慈愛,投向南渝的目光裡帶了感激:“這樣的話,以後念念有關於鋼琴的學習,就拜托南老師了。”
南渝聽出她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致謝,於是同樣坐直了身體,友好的伸出手,無比真誠地說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儘我畢生所學,不遺餘力地去教念念。”
談臨淵看她又是一副信誓旦旦的認真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懶懶地搭了句話茬:“隻要不誤人子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