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大結局 (1)(1 / 2)

米多多沈浩軒 夜初 20957 字 9個月前

“錯的不是她,而是我。”沈笑儒低低的道:“我從來都沒有對她坦白過,又哪裡能希望她能愛上我?我從一開始接近她都是抱有其它的目的,動機不純,有這樣的結果實屬正常。我又為何要恨她?”

“看來她在王爺的心裡很重要。”安乾淡淡的道:“隻是女人再重要也及不上萬裡江山吧!待天下平定之後來,這天下間的女人王爺要什麼樣的沒有?又何必癡戀於她?”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三王子說的那麼灑脫,又何嘗不是一個被愛所困的人,這千年的癡戀又何曾讓你快樂過一天?”沈笑儒淺淺的道。

“看來王爺是執意護著她了!”安乾寒著聲道。

沈笑儒看了一眼已經大亮的天空道:“是的,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傷她分毫。”

明夏從兩人的對話中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心裡沒來由的歎了一大口氣,原來有沈笑儒將她騙出去隻不過是不願親眼看到她被安乾帶走,他來找她的時候心裡隻怕也是猶豫的吧!

她不知道她的哪句話改變了他的主意,她的心裡也一時間弄不清楚是該恨他還是該謝他,她低低的道:“王爺……”

沈笑儒伸手打斷她的話,對她微微一笑道:“不管曾經的一切是愛大於恨,還是恨大於愛,我都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哪怕是要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明夏看著他的眸光轉柔,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再說話。

安乾冷笑道:“我一直以為王爺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今日裡卻讓我失望萬分,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你今日裡這麼做的後果,我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沈笑儒淡淡的道:“這句話我也想說,普天之下我隻認為沈逸楓是我的對手,你還不配。”

安乾聽到他的話臉色變了變,沈笑儒輕輕吹了一聲口哨,立刻從四麵八方湧上了一群弓箭手,將安乾等人團團圍在那裡。

“你哪裡來的人馬?”安乾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沈笑儒微微一笑道:“你暗中將我的人馬全部支到惡水之邊上,我早就已民經知道,並命他們過了河,你想做前鋒殺敵我當然不會攔你,可是對你這樣的人,我又怎麼可能沒有防備,不給自己留後路?”

安乾恨恨的道:“你果然狡猾,隻是就任你這些人馬還攔不住我!”說罷,他手中的大刀一揮,便向兩人砍了過來,沈笑儒極快的將明夏放下,從背下抽出一把長弓,伸臂一拉,連瞄準都不曾,便淩利無比的向安乾射去,安乾識得厲害,忙側身避開,而此時沈笑儒已抱著明夏極快的朝惡水的方向奔去。

明夏在他的懷裡淺淺的道:“王爺,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我隻是想抱一抱你,今日裡若再不找個機會抱你一下,也許以後便再也沒有抱你的機會了。”沈笑儒淺淺的道。

明夏微微一呆,她妊娠反應有些嚴重,隻覺得全身無力,也懶得掙脫,由得他抱著她前行。隻是去找沈逸楓的路已經被安乾封住了,她一時也沒有辦法回去,隻能由得沈笑儒抱著她越走越遠。

兩人度過惡水之後,沈笑儒便命冰雲城裡所有的士兵傾城而出,守住惡水,不讓安乾的人馬過河,而沈逸楓和沈笑清兩人卻已帶著兵馬一路疾追而來,安乾頓時被夾在惡水之畔,腹背受敵,他拚死帶著一支兵馬強行度過了惡水後,也不知從哪裡調集了一支軍隊,見沈笑儒和沈逸楓的兵馬就殺,而沈笑儒的兵馬一見到西夏的軍隊也毫不留情,看到沈逸楓人馬也不客氣。

一時間寒州亂成了一團,三股兵力水火不容,今日裡和這一支人馬聯手打那一支人馬,明日裡又和那一支人馬聯手打這一支人馬,三方殺紅了眼,最初還能有主帥帶著兵馬前行,待到後來殺紅了眼,四處亂殺成一片,三方主帥想要將各自的隊伍找回來都找不回來了。

一時間,寒州四處都是流兵散勇,軍隊亂了套,老百姓便倒了大黴。軍隊都是要吃要喝的,各個軍隊走散之後,便斷了糧草的供給,他們找不到各自部隊運送的糧草,便采取了就地取材的措施。於是乎,同一家老百姓的家裡今日裡西夏的兵馬進來搶來通,明日裡寒州的兵馬進來搜刮一通,後日裡猛虎軍又來摸一遍,沈笑儒多年苦心經營的寒州一時間成了人間地獄,老百姓都苦不堪言。

沈逸楓一直帶著明夏四處遊走,也曾帶著她去冰雲城裡找過芳華,而冰雲城裡卻早已空無一人,他看著四周的慘況,一時間隻覺得心痛至極。要建立一個繁華的城市需要好幾年的時間,而要破壞,一朝一夕便已足夠。

明夏看著四周亂成了一團的情景,心裡也覺得極為難過,而在這一場戰亂中,她隻是一個弱女子,身邊沒有任何兵馬,根本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三個極為厲害的主帥打了一場亂成一團的戰爭。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約莫兩個多月,而她已有四個月的身孕了,平坦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沈笑儒看著越來越圓潤的的她,也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每日裡都替她尋來一些好吃的,隻是四周亂成了一團,他就算有心想要替她找滋補的東西,也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他隻要一想起她腹中的孩子是沈逸楓的,就忍不住有些想抓狂,是以他那張溫潤如玉的臉染上了不少的陰鬱之色。

這一日,也不知沈笑儒從哪裡抓來了一隻雞,兩人尋了一隻鍋,他笨手笨腳的將雞殺了,然後燒開水將雞毛拔了,用劍將雞的肚皮挑開掏出內臟,然後將雞洗淨,再取來的清水將雞燉了起來。

中間明夏要來幫忙,他隻淡淡的道:“你身子不好,去旁邊歇著吧!”

明夏知道他心中有結,她也無法替他解開,便由得他去,看著他為她忙碌,這兩個多月的相處,她對他的恨竟漸漸散了,似乎也能隱隱體會得到他心裡的那些苦悶。這個世上隻怕沒有幾個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肚子裡有彆人的男人的孩子吧!

火光跳動,映得他的白衣如雪,卻又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的漆黑的印痕,他那張溫雅如玉的臉,也染上了點點黑灰。

明夏看著這樣的他,隻覺得他突然不再像以前那樣高潔無雙,沾上了一絲煙火,反而透著一股從心裡散發出來的溫暖。

這幾個月來,他們遇到過好幾次危險,幾乎每一次他都拚了命的保護她。好在天一日暖過一日,兩人倒也不太為住宿的事情發愁。

沈笑儒見明夏一直呆呆的看著他,他伸手擦了擦臉道:“我臉上很臟嗎?”

他這一擦,手上的黑灰將臉糊的更黑了,明夏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邊替他將臉上的黑灰擦儘道:“是有點臟。”

明夏的動作讓他呆了一下,溫潤如玉的眸子裡有一團火苗在跳動,待她擦完,他輕輕的抓住她的手道:“你還是第一次對我做出這般親切的動作。”

明夏將手抽回來道:“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在心裡將你當成是我的兄長,你若是喜歡,我日後還會幫你擦。”

沈笑儒眼裡的那一團火驟然熄滅,他苦笑了一聲,明夏看著他道:“我知道你的心裡很苦,可是所有的苦都會有儘頭,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今日我們便結拜為兄妹,日後相互照顧時也好有個由頭。”

沈笑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寧願頂著那個有名無實的夫妻之名過一輩子,也不願做那個和你相親相敬的大哥。”

明夏的眸光微微一疑,他又低低的道:“每個人心裡都會有個盼頭,而我想給我的心裡留個盼頭,若是哪一日他真的對你不好,或許你厭煩了他,我的肩膀永遠都為你留著。”

明夏歎道:“你這又是有苦。”

“有些苦吃起來是苦之如飴,而有些苦這一生都不願意再嘗。”沈笑儒看著明夏道。

明夏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眸光微微一凝,卻知道根本就沒有辦法勸得動他,心裡一片默然,見雞湯已經燒開,她在旁指揮道:“把火燒小一些,太大了水燒乾了,雞卻還不骨燉爛。”

沈笑儒微微一笑,雞香四溢,明夏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吃的大葷的東西了,此時聞到這股香味,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看到的讒樣,微笑道:“馬上就好了,彆急!”

明夏見他滿臉認真的樣子,她低低的道:“他那天也替我燉了雞湯,可是我沒有喝,他說他燉了一個晚上。”

沈笑儒的身體微微一僵,她又接著道:“我知道他那天燉湯燉的極不容易,心裡還有萬千想法,可是那一天我卻將湯倒在他的手上了。”

沈笑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衝他微笑道:“可是你今天做的雞湯我一定要喝。”

沈笑儒一時弄不清楚自己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隻低低的道:“隨你的便,我出去走走。”說罷,竟扔了一塊木材到爐中,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明夏的眸光微凝,也不攔他,他才一離開,一個打扮的有些妖冶的女子躍到她的麵前,她不由得一驚,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上下將明夏打量一番後道:“你便是喬明夏?”

明夏不說話,隻淡陌的看著她,她輕哼一聲道:“果然有幾分姿色,難怪能門主迷得團團轉。”

“門主?你是沈逸楓的人?”明夏皺著眉問道,沈逸楓這隻不知悔改的王八蛋,身邊到底還有多少個女人?

“我是十二星煞的月煞,奉門主之命來保護你的,不過你看起來並不需要保護,我跟著你們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你和沈笑儒還真的是恩愛纏綿啊!”月煞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明夏微微隆起的肚子道:“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明夏心裡的火騰騰的燒的旺盛,她冷笑道:“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記住你的職責便好。”

“喲!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月煞將蘭花指微微豎起,對著纖長的手指頭吹了一口氣道:“我看你也就靠你的臉迷惑門主而已,其實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破鞋,真沒想到眼光於頂的門主居然看上了你,不過你的恩寵也不會太長,必竟容顏會老的,等到你老去的時候,門主卻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到時候看到比你貌美的就一定會不要你,你就慢慢等著恩寵消失的那一天吧!”

明夏的眼睛裡冒出了一抹怒氣,正要發作,忽聽到一記男音道:“好香啊,誰在這裡煲雞湯?”來人一把將門推開,囂張至極。

明夏借著火光看去,卻見安乾帶著一眾人等走了進來,他看到明夏愣了一下,然後笑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表妹,我們又見麵了。”

明夏心裡暗暗叫糟,她沒有見識過安乾的手段,卻知道他也是一個武功好手,現在沈笑儒不在她的身邊,這個什麼月煞雖然說是來保護她的,聽她的話,隻怕根本就不懷好意。

她淺淺的道:“的確是很有緣份!”寶簫在她的腰間再次顫抖了起來,在她的心裡道:“他對你動了殺機,你千萬要小心。”

“小心有個屁用。”明夏在心裡道:“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以一敵二,就算是要逃走,我現在有孕在身,身體較往日笨重了許多,又如何能逃得掉!”

寶簫沉默了片刻後又道:“也許我可以幫你。”

明夏愣了一下,寶簫又道:“自從上次在冰雲城裡出了那件事情之後,我便不再怕他了。而他身上的的魔力也因為那一次而大大減弱,我雖然受了傷,但是要對付他卻可以。”

明夏問道:“你要如何對付他?”

寶簫低低的道:“遲些你若是真的對付不了他們的時候,你便在心裡喚我的名字,我叫蒼玄。”

明夏猛然想起在冰雲城裡眼前出現的幻境,那個女子便是管那個男子叫做蒼玄,寶簫低低的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如此驚訝,當真讓我失望的緊,我原以為你早已猜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明夏淡淡的道:“是猜出來了,隻是曆經這麼多世,你難道還沒有放下?”

寶簫淡笑道:“早就放下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隻有沈逸楓一人,隻是現在這一場困局,依你一人之力極難擺脫,而沈笑儒雖然這一段時間一直在保護你,心裡卻還是存了私念,否則沈逸楓不可能找不到你的。”

“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明夏低低的道:“可是我總覺得心裡欠他太多,他此時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便想陪他一段時間。”

“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寶簫輕歎道:“你心裡憐他,他心裡又愛著你,你還想和他拖到什麼時候?再則你再這樣下去,就不會沈逸楓誤會你嗎?”

明夏恍然大悟,寶簫又道:“其實愛是自私的,自私的定義是你對待愛情的時候就需要自私的對待那些你不愛的人,否則最終受傷的一定是你自己。”

明夏低歎道:“我知道了。”

寶簫似鬆了一口氣,低低的道:“記住我叫蒼玄,三月十五是我的生辰,若是哪天真的想起我了,你朝東方上一柱香吧!”

明夏聽他的話裡滿是有道彆之意,一時間心裡竟微有些慌亂,寶簫淺笑道:“彆想太多了,安乾還在和你說話。”

明夏回過神來,看著安乾道:“多謝表哥關心,或許就是因為有這一分血緣關係吧,所以我們又再見麵了。”

安乾的嘴角微微上揚道:“真是不錯的雞湯,你請我喝一碗嗎?”

明夏微笑道:“表哥想喝自是求之不得。”說罷,她取過破碗就去盛湯。

月煞在旁冷笑道:“還真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女子,看到男人就表哥表哥的叫的那麼親熱,當真是惡心至極。”

安乾看了一眼月煞道:“這位姑娘是?”

月煞巧笑道:“我叫月煞,敢問公子大名?”

明夏的眸子裡滿是寒茫,她將湯盛好端到安乾的麵前道:“表哥,請喝湯!”

安乾伸手去接,她碗裡的湯陡然朝他潑去,他早有防備,身體一側便躲了過去了,揚手便朝她的脖頸上劈去,她頓時大驚,拿著那隻破碗便當做暗器朝他的麵門摔去,這一下去的又快又疾,他竟沒有躲過去,頓時鼻子被摔的鮮血直流。

明夏趁機施展輕功便朝外奔去,安乾大怒,從懷裡掏出套繩用力一掄,便朝明夏的脖戲頸上套去,她一下躲閃不及,便被套了個正著,他用力一拉,便將他拉了過去,他冷笑道:“好厲害的一個女子!”

月煞一直冷冷的在旁看著,見明夏被抓住後眸光一冷道:“放了她!”

安乾眯著眼睛道:“不可能,為了抓她我可沒少花心思,哪裡能說放就放!”

月煞拔出手中的劍道:“你不放她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說罷,她的劍居然直直的朝明夏刺去,安乾大驚,一把將明夏護到身後道:“你不是跟她一起的嗎?為什麼要殺她?”

月煞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抓了她無非是想用她來要挾遼南王世子,凡是對他有危脅的人物,以我發現苗頭之前,就會徹底替他斬斷,所以在你沒有抓住她之前我是來救她的,而你抓住她之後,我就隻能殺了她以斬除後患。”

明夏怒道:“無恥!”

月煞的眼裡殺機轉深,劍鋒一轉,極淩利的朝明夏身上刺去!

安乾身上傷,又要護著明夏,一時間竟顯得手忙腳亂,被月煞逼的急了,竟抓起明夏就往她的劍上撞去。明夏心裡將兩人恨到極至,忍不住在大聲喊道:“蒼玄!”

她的話音才落,腰中的玉簫便飛到空中,擋住了月煞必殺的一劍,月煞大驚,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個死物自己會動!安乾也大驚,對寶簫此時的舉動十分奇怪。

寶簫攔在寶劍之上,擊起了一聲長鳴,長鳴過後,便是極悅耳的樂聲,那樂聲如同絲一般柔滑浸過眾人的心田。

安乾一聽到那簫聲,頓時大驚,忙將明夏鬆手,伸手捂住耳朵便欲奪門而逃,隻是走了沒到十步,他便重重的栽在地上,一口鮮血自他的嘴裡噴了出來,緊接著他的眼睛裡也流出了鮮血,滿頭的黑發刹那間變成了鮮紅色,兩顆門牙也露了出來,一時間他竟變的如同惡鬼一般可怕。刹那間七竅流血,心脈俱斷。

明夏聽到那樂聲隻沉得一片暈眩,倒在地上便暈了過去。

月煞聽到那樂聲,一雙眼睛頓時瞪的如同銅鈴,裡麵盛滿了恐懼,當她眼裡的恐懼到極至之後,恐懼在她的眼裡炸開,眼珠子也陡然迸裂。

她忍不住慘叫出聲,然後全身的血脈儘數斷裂,鮮血自她的嘴裡如同瀑布一般傾泄而出。

四周五丈之內的生靈儘數死亡,就連牆角邊的蛐蛐,屋子裡老鼠全部都倒地而亡。

一曲終罷,一個人影從寶簫裡飛了出來,他半蹲在明夏的身側道:“因為知道癡纏無用,所以願你一生幸福安康,隻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很快將我忘記?”

他的眼裡有一抹淡淡的哀傷,卻又有一抹淡淡的解脫,他又低低的道:“為了你灰飛煙滅我也願意。”說罷,他輕輕在她的唇邊吻了一下,這一吻過後,他的影子便越來越淡,最終消失的乾乾淨淨,那支原本懸在半空中的簫,也陡然落在了地上,然後摔成了碎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明夏終是悠悠醒轉,她抬眸看著那支破碎的玉簫,心裡頓時大驚,她記得他曾對她說過,當簫破裂的時候,便是他魂飛魄散之時。她陡然間想起他方才對她說的話,原來……原來他早就想過要用他的命來救她!

“原來你終究沒有放下!”明夏輕歎一聲,將那簫的碎片收了起來,用布包好放在懷裡。

明夏看了一眼已經沒有呼吸的兩人,她的眸子裡有了一抹寒氣,卻又淡淡的道:“人和人之間還是留有一絲餘地比較好,又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不可呢?”

她輕腳步,緩緩的走了出去,卻在離小屋約裡一裡地的小溪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沈笑儒,她從懷裡掏出一根發簪放在他的手裡道:“這是你送我的發簪,我一直帶在身邊,今日裡還給你,我們便再也沒有關係了,你不是我的相公,也不是我的大哥,更不是我的朋友,我們隻是陌路人。你燉的那碗雞湯我也沒有喝,那樣的湯隻有真心愛你的女子才配喝。”

她緩緩而去,輕移蓮步消失在茫茫月色裡,卻沒有發現躺在地上的他眼角邊掛著淚水,那隻握著發簪的手也握成了拳頭。

明夏一路往南而去,走了十餘裡地上後聽到前麵有人聲,她忙躲進了路邊的草叢之中,沒料到那人已經發現了她,大著嗓門道:“什麼人躲在那裡,給我出來!”

明夏聽出是沈笑清的聲音,她便從草叢中鑽出來道:“是我!”

“明夏!”沈笑清哈哈大笑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裡去了,可讓我好找!我剛才就在奇怪,這個地方哪裡還有美女,沒料到居然是你!”

明夏揚了揚眉毛道:“沈逸楓在哪裡?”

沈笑清笑眯眯的道:“我和他分開有一段時日了,現在寒州亂成一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明夏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他咽了咽口水道:“我真的沒有騙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

明夏輕哼一聲道:“這一次權且信你,反正我現在也不想見他!”想起今日裡見到月煞的事情,她的心裡便窩了一肚子火,沈逸楓那條大色狼,都帶了些什麼下屬。

沈笑清滿臉討好的道:“你不想見他最好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鳥,要不你跟著我吧,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明夏賞了他一記白眼,懶得理會他,腹中傳來一股痛意,她的眉頭微皺,身體一時支撐不住,便往地上倒去,沈笑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道:“你怎麼呢?”

“不知道!”明夏痛的直抽氣道:“隻怕是動了胎氣!”

沈笑清嚇的臉色大變,忙張羅著讓身邊的人去尋大夫,隻是這兵荒馬亂的深夜到哪裡去尋大夫?明夏心裡也亂到極致,心裡不禁在想:“該不會是沈逸楓給我的藥這個時候發作了吧!”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哪有藥幾個月後發作?這些天來,她已能感覺到胎動了,若是此時失去孩子,她該怎麼辦?

原以為找不到大夫,沒料到隻一柱香的時間,一個小兵便領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過來了,那那頭一見明夏便樂了:“我道是誰病了,沒料到是你這個女娃娃娃。”

明夏一見是醫仙,頓進大喜道:“師父,快救救我!”

醫仙聽她說話的聲音甚或虛弱,頓時收起遊戲之心,伸手搭上了明夏的脈搏,這一搭便嚇了一大跳,忙從懷裡掏出金針,極快的朝她身上的各個穴道紮去,然後再喂她喝了一瓶藥,那藥的味道竟和沈逸楓那一日給她喝的藥味道一模一樣。

明夏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藥?”

醫仙皺著眉頭道:“都這副樣子了還問我這是什麼藥,這個時候除了給你吃保胎藥外還能有什麼藥!”

明夏聽到他的話後怔在那裡,淚水不自覺的就從眼眶裡溢了出來,她拉著醫仙的手道:“師父,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醫仙聽刀子的語氣情真意切,原本還想奚落她的話愣是說不出口了,他軟言安慰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

明夏對他的醫術自是信得過的,心中的石頭一放下,便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木板床上,四周極為簡陋,似是一間茅草房,沈笑清一見她醒來大喜道:“那老頭的醫術還真高明,說你今天早上會醒來你還當真醒來了!”說罷,端著一碗藥遞到她的麵前。

明夏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下後問道:“寶寶沒事吧?”

“女人都是死心眼,一醒來就問孩子,也不問問你自己有沒有事情。”沈笑清有些不滿的道。

明夏愣了一下,他又低低的道:“你已經昏睡了大半個月了,這些天來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明夏驚道:“我睡了這麼久了嗎?”

“老頭子說你失血過多,那一日又被琴音所傷,腹中的孩子原本是極難保住的,他用了極名貴的藥材才吊住了你們三人的性命。”

“三人?”明夏微微有些吃驚。

沈笑清笑道:“你懷的是雙胞胎,沈逸楓那小子若是知道了,隻怕會樂壞了!”

明夏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我已經把尋到你的消息發出去了,原本以有他很快就到,沒料到一等就是大半個月,那小子居然毫無消息。”沈笑清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話卻依舊說的圓潤的緊。

明夏心裡滿是欣喜,隻看著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沒有看沈笑清的臉,是以也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聽到他的話卻微微有些失望,沈逸楓當真是可惡的緊,嘴裡說愛著她,知道她的消息居然都不來尋他,日後等他過來的時候,她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隻是明夏的心裡是這麼想,卻又巴巴的盼著他早日到,沒料到這一等就是好些天,居然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等著等著,她原本隻是有些堵氣的心,竟真的生起氣來了,他是忘了她了嗎?忘了她腹中的孩子了嗎?明知道她的行蹤還不來找她,難道真的就如月煞所言,他又另結新歡了嗎?

明夏這般一想,心裡的竟生出了幾分怨恨,暗自許下日子,若是他到那個時候再不來找她,她就不再理他了。可是那樣的日子一推再推,許了一個又一個,卻一直沒有將他盼來。

而她的的心日漸沉重,難道是那一日分彆之後,他真的生她的氣了,所以不再願意見她?這麼一樣,她心裡又覺得有些難過,一個男子若是隻有這些肚量的話,那麼也不再值得她為他等待。

醫仙在她醒來之後替她仔細把了把脈之後,滿臉笑意的道:“你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日後隻要不長期奔波勞累,不再受到大的刺激,便不會再有事了,而我也該走了。”

“走?你要去哪裡?”明夏忍不住問道。

醫仙一邊收拾一應用具一邊道:“當然是要去找樓少,這麼多年習慣了有他相伴,他這一離開,我還當真有些不適應。”

明夏有些好奇的道:“他去哪裡呢?”

“去哪裡呢?”醫仙反問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去南方溫暖的城市去住了吧!”

明夏更加好奇道:“你們不是長年都住在雪山之顛嗎?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南方去住?”

醫仙撇了撇嘴道:“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他,不過他的理由的卻很簡單:芳華的身子太弱,受不得寒氣,所以我陪她去南方的蝴蝶穀裡住一段時間。可是我去蝴蝶穀找他的時候,卻不見他的人影,依我看,他估計是被你娘給拐跑了,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明夏忍不住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問道:“那一日我出去了一趟,回來便不見你們的蹤影,你們到哪裡去呢?”

醫仙輕歎道:“當時你娘突然醒來,不願見到樓少,便欲離自離去,我勸說無用,她身上的病又沒有大好,隻得追過去,樓少心裡也不放心,隻得暗暗跟在我們的身後,事情太急,所以也沒來得及通知你們就走了。”

明夏鬆了一口氣又道:“你方才說我娘拐走樓少又是怎麼回事?”

醫仙輕哼一聲道:“不提這件事了,一提我就生氣,那一日樓少跟在我們的身後,被你娘發現了,當時你娘便和他大吵了一架,你知道我最討厭彆人吵架的,於是便遠遠躲開了,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麼,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娘居然倚在樓少的懷裡哭,而樓少居然還摟著你娘。自那一日之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明顯改變,兩人時常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那一日你娘感染了風寒咳嗽不止,我不過說了句蝴蝶穀裡氣候溫暖,對芳華的病情大有好處。第二天兩人就不見了,隻留下一張紙條說兩人去蝴蝶穀了。”

明夏聽到這裡心裡鬆了一口氣,若一切都依醫仙這麼說,那麼便是兩人將心結打開了,縱然兩人不再年青,卻也依然可以相愛。這兩個都是飽受愛情之苦的人,若是能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娘苦戀樓少凡的事情,也曾一度讓她覺得頭痛和傷心,此時她娘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芳華孤單了半生,這半生受儘了相思的煎熬,由一個高貴的公主變成綠林盜匪,在芳華的心裡隻怕也是愛著自由吧!隻是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卻在相府裡困了十幾年,那樣的日子隻怕也是極度難捱吧!

明夏小的時候不知道愛情為何物,也不知道她那個貌美如花的娘親為何不受她爹的寵愛,更不明白她娘為何整日裡悶悶不樂。她在心裡暗暗的祝福著她的娘親,希望她從今往後的日子能過得開開心心,這樣便能消除她心裡的鬱結了。隻是,她又是誰的女兒呢?

隻是芳華的愛情尋到了,可是她的愛情呢?她的愛情又以哪裡呢?沈逸楓一直都沒有半點消息傳來,她在這裡等待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難過,她正是因為這一段漫長的等待,讓她更能體會得到芳華當年的苦楚。

沈笑清天天陪在她的身邊,和她說些沒邊沒際的話,甚至還故意詆毀沈逸楓,將兩人兒時的一些鬨劇以及成年後一起尋花問柳的事情一股腦兒講給她聽,她聽的又好氣又好笑,沈逸楓的狐狸心性竟是從小就有,喜歡看美人,兩人曾一起站在淩州的大路上看著街上的美人走來走去,然後比較誰的身材更好,腦蛋更漂亮。兩人第一次去妓院居然是十三歲,當時隻為了看那個豔名滿播的花魁。

明夏聽到沈笑清講的故事又好氣又好笑,聽得多了卻又覺得有些無聊了,忍不住伸手打了個嗬欠,沈笑清知道她不感興趣了,便在旁罵道:“沈逸楓那小子真的是太過份,都過去幾個月了還不來找你!”

明夏淡然不語,他又朝明夏湊近幾分道:“明夏,那小子再不過來,孩子隻怕都要臨盆了,孩子出生不能沒有父親……”

明夏的眼睛朝他瞟了過去,他嘿嘿一笑道:“不如這樣吧,他若是再不來尋你,我便嫁給我,我照顧你一生一世……”

明夏的眉頭皺了起來,扭過頭看著他道:“你就這麼盼著他不來尋我?”

“那倒不是!”沈笑清連忙否認道:“我不過是為你好罷了!”

明夏輕哼一聲,一雙明亮的眸子緩緩的將他掃視了幾遍,然後低低的道:“我勸你趁早死了那麼心,就算他這一輩子不來尋我,我也不會嫁給你!”

沈笑清咧著嘴訕訕一笑,在她對麵的桌子旁坐下來道:“你不願意嫁就算了,我還不想娶你了,在我的心裡,更想娶那個畫中人,你隻是和她長的有幾分相似罷了!”

明夏來了興致,扭過頭看著他道:“什麼畫中人?”

“就是很多年的一副畫,我娘留下來的,據說有一千多年了,可是那畫低卻還新的緊,在我小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那副的時候他是那副樣子,我長大後還是那副樣子。我娘還曾說過,那畫中的女子就是我的妻子,所以當日我見到你的時候就動了心,可是你卻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當真是殘忍的緊。”沈笑清說的甚是委屈。

明夏聽著得有些古怪,便道:“什麼時候讓我也見見那副話,看看那副畫有多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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