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冬凝想不通一件事,或是拿不定主意時,隻要她去找誘風,這件事就一定能夠解決。而在她煩悶心情不好時,她會來找魏魂,她一小會兒後心情就會好起來。在冬凝眼裡,魏魂與顏驚悟就像是親姐弟一樣,他們似是能看透人心,讓你的心事無處可躲。
四個場子裡,秋字場則是最“和諧”的一個場子了。由暗道出來,冬凝的眼前一亮,這裡正歌舞升平,四座的賓客正輕聲喧嘩。不及春字場曖昧,不及夏字場火辣,這秋字場最是官宦子弟最愛的場子。
一入秋字場,冬凝便被二層上一位少年吸引了目光。那明顯是一個貴公子,銀色的袍子,底邊與袖子有些若隱若現的格紋,由黑緞子包了邊兒,看上去甚是名貴。
這位公子應該是來探聽消息,而不是來喝酒看美人兒的。
魏魂輕手輕腳地到了冬凝的身邊,冬凝身子微微一動,她不小心碰到了魏魂,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冬凝瞪了魏魂一眼:“你又不是鬼,嚇人作什麼?”
魏魂有些委屈地看看冬凝,目光也落在了那個少年身上。那少年的身後站著一男一女,那應該是少處的保鏢,他們看起來,功夫應該不弱。
“那位公子有些眼生,想來不是我們天朝的人。”魏魂道了一句。
“派個人試探一下不就好了。”冬凝道。
少年正是雪靖。畫紗站在他的左側,畫壁站在了他的右側。就在冬凝與魏魂打量著他們時,畫紗與畫壁也在打量著冬凝與魏魂。
魏魂扭了頭對冬凝道:“人家憶經知道我們在看他們了,我想我們也應該過去搭個話。你就不必過去了。我去吧。”
魏魂說往那邊走去,冬凝回身又上了一層樓,這樣她好看得清楚下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魏魂臉上帶笑,走近了那一桌,他彎下身子來,像極了這裡的小二:“這位客官,你不要點什麼麼?是好酒,還是好菜?或者是哪個與公子相好的美人兒?”
畫壁正在說話,雪靖攔了他。雪靖開口:“向小二哥打聽一個人。”
魏魂立刻道:“客管您說。”
雪靖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問:“長樂公主,伊以樂。”
魏魂心裡一動,將桌上的銀子收了,笑眯眯地道:“長樂公主呀……她倒是個得太後喜歡的。如今憶嫁入了太子府為太子側妃。隻是怕她的好日子不長了。”
雪靖問:“為何?”
魏魂道:“因為太子馬上就要去西北攻打狄絨去了,還是太後親自下的旨意呢。”
雪靖微微怔了一下。
魏魂又道:“客官可還有要問的?”
“你可知道太子何時起程去西北?”雪靖又問。
“如果小的的消息沒錯的話,應該是這個月的十六,也就是明天。”魏魂道。
“好,沒事了。”雪靖站起身來,畫紗與畫壁也跟著他往門口處走去。
雪靖往外走,魏魂低著身子垂著頭給雪靖讓了路,他瞄過雪靖的腰處,看到了他掛著一枚不像是天朝做工的玉佩。
雪靖一走,冬凝便從樓上下來了。她快步到了魏魂旁邊問了他話,魏魂將自己與這位公子的對話迥冬凝說了。
“不會是去刺殺姑娘去的吧?”冬凝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魏魂搖了頭道:“應該不是。他們問的是長樂公主與太子殿下,這兩個人與姑娘的關係淡的很。”
冬凝聽著魏魂說的話也有道理,也點了頭。
深秋已入,冷雨飄落下來,已冷的刺骨了。這雨中還夾雜著些細小的雪花,沾入人的脖頸立刻就化,冷的人直打冷顫。
小白已躲了起來,因為今天是太後將穆千塵送出城的日子。這天朝可隻能有一位太子。穆千塵沒有進太子府,小白從宮中出來,在半路上與他偷偷調換了。所以現在出城去的是穆千塵而不是小白。
太後就站在城頭之上,她看著穆千塵騎馬往城外去,城裡百姓跪了街道兩旁。其實他們跪著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這是最普通的一種禮數。想來他們也隻關心自己的安平日子。
碧梨姒一身披風站在街角處,看著騎著高頭大馬的穆千塵往城外去,她將自己的帽沿拉了低了些,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
天上的雨似是少了,雪又多了一些。街上的人們都縮起了脖子,雖說是在送太子出城,但是那些百姓的目光都是呆滯的,他們看得也隻是自己的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