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得意:“大人,你又回到這點了,畫舫不是我出錢包的。”
對峙到這,我已經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了。至於老黃,好像是被我賣了。但問題不大,老黃既然和劉少卿是朋友,這點事兒應該不會成為麻煩。
我和劉少卿一齊看著老黃,他並不做聲,站在一邊擺著扇子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老黃倒也不無辜,他全程參與,還擅長用鈔能力,並且劉少卿是他朋友,而我還被咄咄相逼,難保不是他想套我話。
光審問我一個並不公平,劉少卿轉而問老黃:“你……為何聽信她的猜想,一擲千金包下畫舫救人又救火?”
老黃很是淡然,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說得輕飄飄的:“火災這種事情,防患於未然嘛。再說了,我聽聞穆淵兄弟說這雪月畫舫一個月才營業一次,我包下畫舫一晚獨享美嬌娘,隨意差使小廝,是我本就有意為之,救火,隻是順便的事情嘛。我這人,就是熱心腸。”
這不露聲色的澄清,乍一聽還有些欠揍。
“劉大人,下官有話,不知道當不當說?”坐在一邊旁聽的譚縣令發了話。
劉少卿很是直接:“有屁……有話快說。”
“下官以為,有兩種情況:一是縱火者和殺人者是兩個人,二是縱火者和殺人者是同一個人。其一,縱火一事沒有造成太大傷亡,下官提議先把縱火一事放一放,專注於追查小羨和王大刀的死因和。其二,縱火者和殺人者是同一個人,如今證明了王寶玉和黃晨熠沒有動機放火,那也沒有殺小羨和王大刀的動機,首要的還是調查小羨和王大刀的死因尋找凶手。”
簡單說,從調查死因下手,彆為難我。
我對譚縣令投以感激的眼神,難得見到明白人呐。
“咳咳。”劉少卿假咳了一聲。
對我的審問就告一段落了,接著仵作遞上了驗屍單,其中一句:”……口鼻鮮少煙灰,推測死於火災之前,頭骨有裂痕,顱內大出血,是用石更物擊打造成的傷口,身上多處孔狀傷……”
“死於火災前”這個論斷洗清了我的嫌疑。
離開的時候,兩個官差抬著蓋住白布的擔架,我瞥了一眼,再孤陋寡聞也應該知道那白布下的人形意味著什麼。
“那是小羨姑娘嗎?”我下意識問出口。
“不是,小羨死了好多天了,都臭了。”
看這身形體量,白布下麵蓋著的應該是一個身形較為削瘦的女子。
“那這是?”
“今日發現死在城外林子的男人,燒得隻剩一堆骨架了。”
我心一咯噔,昨晚?城外林子?我腦中瞬間蹦出來老黃的麵容……
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什麼陰謀。
我暗自思忖著,並沒有聲張,生怕多看那白布一眼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我抬頭,準備出衙門,恍惚間對上了老黃的眼眸,他眼帶笑意,柔情似水。
敢情是看了我許久。
這人啊,可真是複雜。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因京城裡來的劉少卿對雪月畫舫一案十分重視,且他與老黃交情深厚,非得拉著老黃去敘舊談談畫舫一案的細節。他們一左一右走在前頭,交談甚歡,頻頻傳來淡淡的笑聲。
這和剛剛審案是兩副場景,不得不懷疑剛剛是在做戲給旁人看的。
“王姑娘,你是聰明人,雪月畫舫一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老黃叫住了我。
這高帽戴得我差點就要答應了。
“啊?我也是嫌疑人,不應該cha手這事。”我找了個借口推脫。已經被人死亡威脅兩次了,我得惜命,要先保全自我,才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發光發熱。
老黃:“劉少卿剛剛是逗你的,我不也是嫌疑人?”
“……”我有一句不能書寫出來的臟話被我憋了回去,“穆淵受傷了,我得回去照顧他。”
“有阿宣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