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衙門,已經是皓月當空,街上人跡稀少,鮮有還亮著燈火的門戶。老黃提著個燈籠走在我身側。
“王姑娘,真是抱歉,我臨時起意,利用了你。”
隻不過是讓我假扮一下小羨,也算不上利用,加之他是臨時起意,並非刻意安排。
我寬解道:“不礙事,能知道真相,我也很欣慰。”
“你有沒有傷著。”
“隻是擦破了點皮。”
老黃提議道:“不如我們再去找秦宛娘要點美膚膏吧。”
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體貼過頭了,無功不受祿,就推辭道:“不用這麼麻煩,貧苦人家沒這麼精致。再說了,天色這麼晚,不好打擾人家休息,明日再去,傷已經全好了。”
“那就依你意思。”
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子時,穆淵還沒有睡,正坐在客棧大堂裡,吃著花生喝著酒。看起來很是愜意。
糧食發酵過的茗香從深褐色的壇子裡緩緩飄出來,爆炒過的花生帶著一股油香。
“你傷還沒好,喝什麼酒?”我跑過去穆淵身前,一把奪過他的酒壇子,理直氣壯地說,“這酒就便宜一下我吧,不能浪費了。”
“你傷也沒好,還是給回我吧。”他站起來,伸手就要奪我手中的酒壇子。
我忙後退幾步,將酒藏在身後,“彆!我已經好了。你不能這麼傷害身體,我得對你負責。”
“要不……給我喝吧。”老黃說道。
穆淵:“沒門!”
我:“不給!”
老黃也沒有製止我們,上了房中,叫小二哥送去了幾個精美小菜。
穆淵鬼鬼祟祟地拉了我去客棧的後院。
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我隱隱有些期待。按照事情發展規律,一般有什麼好東西要分享的話,都是要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開始,那是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隻見穆淵在身上摸索了一番,而後雙手緊緊握i住一個東西讓我猜猜看。
兩個手能握i住的東西,肯定不是金銀。我略有些失望。
我想象了一下:“是簪子嗎?”
“再猜猜。”
“是耳環?”
“你都不用這東西的。”
“是口脂?唉。我好像也不用。”實在是想不明白是個什麼東西,我便去掰開他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他手裡拿著的是……空氣。
就是什麼都沒有。
他笑了起來:“意外吧,這東西對你多重要,不透氣你就不行了。”
“……”
我強力壓製住自己要送他上路的心情。
“彆生氣嘛!這不是很久沒有和你坐下一起喝酒了嗎?”
我有些驚訝:“很久嗎?”
“上次喝酒都是三四月前了。這些日子你一直都跟著那個姓黃的,都沒有找我。”
“你彆吃醋呀,你才是我兄弟,老黃隻是衣服。”這麼說好像搞得我和老黃有什麼關係一樣,於是改了口,“我和老黃才認識半個月,怎麼比得上我們青梅竹馬十幾年呢。”
穆淵像個小怨婦一樣:“那你還一直和他走在一起。”
“你不也和阿宣在一起嗎?”
他辯駁著:“我那是……”
“是什麼?”我來了興趣。穆淵這些年沒有見到什麼異性,頭一次見到阿宣這種京都出來的漂亮姑娘,心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搭著我的肩膀,把頭湊過來,在我耳邊私語:“你不覺得我們兩個被人分彆監視了嗎?”
“你是說你被阿宣監視著,我被老黃監視著?”
穆淵很肯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