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楊玄燁進到大理寺,難得的一群人很是反常,所到之處都有問候聲,“見過殿下,見過娘娘。”
離宮許久,已大不習慣被人這樣對待,一時間無所適從。
好似幾日沒來而已,大理寺上下都換了個氣氛。
“怎麼感覺每個人都認識我一樣,我分明很低調來著。”我把目光投向走在前頭的楊玄燁,看著側臉,似笑非笑。
泠瀧小跑著跟了上來,解釋說,“這還不是怕娘娘再跑嗎,殿下命人拿著你的畫像在大理寺上下給人挨個看遍……”
“……”
許久未見的宋清雅提了食盒過來看望穆淵,她一身素縞立在鐵窗前,頭上彆了朵小白花。纖瘦的身子著了一身白裳,看著越發單薄可憐。
“這是府上做的桂花糕,給你帶了些來,是大廚親手做的,不難吃。”她將食盒打開,裡麵有一個長長窄窄的瓷碟,擺著幾個ru白色的圓形糕點。
“宋小妹……”穆淵站在窗前,看著鐵欄窗外的宋清雅欲言又止。
情況很複雜。他們的上一輩好像有過節,穆淵發病時還打傷了她,她爹死前不久和穆淵鬨得很不愉快……
“吃吧。”她端起長碟,把碟子連同糕點遞了進去。
“我……”穆淵對上她悲戚的眼神,到嘴隻有一句,“謝謝。”
穆淵素來是個多話的人,如今這樣話少,怕是在顧及她的感受吧,
我遠遠地看著楊玄燁走了過去,總覺得我該回避一下,拉著泠瀧抬起腳就要走。
“太子妃是想打葉子牌嗎?恰好我來湊個數。”身後及時傳來宋清雅的聲音。
我身子一僵,這下想溜都不好溜了。
最終還是在穆淵的牢房前擺了個方桌,泠瀧、阿宣、宋清雅以及我各坐一邊。劉少卿領著楊玄燁去了正堂聊案子。
令我不安的是,宋清雅正坐我的對麵,一抬頭便可看到她淒切的目光。
隱隱覺得不對勁,好似覺察到她不同平時了,仿佛幾天之間變了個人一樣。不止是笑容少了,整個人的氣質談吐都與從前相差極大。不知是不是悲傷過度一夜成長了……
宋清雅:“太子妃,到你了。”
思緒被她拉了回來,抬頭正對上她的目光,我連忙摸了一張牌。
“錯了!”她說,“該你出牌了。”
“哦……”我把剛剛的牌放回去,慌不擇牌打了一張出去。
隨後到了泠瀧,她拿著牌思索一番,還是選擇跳過。
到宋清雅了,她將葉子牌一攤,抬起眼皮說了句,“你輸了。”
我悻悻然把牌放下。
阿宣搶先攤牌,對宋清雅說,“你這丫頭片子,之前可從沒有贏過我。”
原來輸的不是我。
“那是之前了。”宋清雅揚了揚嘴角,本就不明顯的笑意很快消失。
“娘娘,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泠瀧問道。
我找了個借口,“我……這不是怕穆淵在裡麵過得不好嗎?”
宋清雅冷笑了一下,“太子妃說笑了,你大可以直接讓殿下把他放出來,犯不著留他在這受罪。”
我說:“這……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