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燊趕忙哄她，“大小姐我錯了。”
他又怎麼會知道她隻是想起來一些往事而已。
以前也有一個人說要給她當牛做馬的，隻是那人撥亂她的心就走了，還是此生不會相見那樣走了。
她拭去眼淚，艱難勾起嘴角，“我沒事，這可能就是嫂嫂說的婚前焦慮吧。”
“真沒事？”鹿燊有些摸不著頭腦，幾度想告訴她他今天在山莊外見到了宋昱，怕惹得她傷心難過，思來想去還是沒有說。
相處多年了，他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堅強還是脆弱，她一有些小事都愛說個不停，出了大事卻偷偷自己扛著。
日子就這樣往前過著，婚期很快就到了，她也穿上了婚服戴上了鳳冠，嫂嫂寒雁夫人給她梳發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那個隻出現了一個多月的人來。
有時覺得宋昱的出現好像一個夢，像她做的一個無憂無慮的夢，她在那個夢裡可以放聲大笑也可以號啕大哭，不用考慮著大小姐的臉麵，更無需保持什麼美好形象。
寒雁夫人邊給她揷上象牙簪子邊傳授些相處之道，“謝冉這個人就是死鴨.子嘴石更，你彆看他說些什麼，得看他做了什麼。”
她聽著嫂嫂的話細想著，謝冉除了嘴巴刻薄了點，好像做事也刻薄……
過來人不一定有經驗，姑且就當嫂嫂沒說過吧。
是個難得的大晴天，日光沒有增加暖意，倒使得天更冷了，好在也多了幾分暖色，山莊裡終於不是隻有白雪皚皚了。大片的紅綢掛滿了屋簷燈架，凡是可以垂墜的地方纏上了豔紅的綢帶。
鐘離晟知她不喜單調，還從百裡之外給她弄來了各色花草擺在一旁，她與謝冉執手從山門走向前堂，都是踏著花香前行的。
在來賓的祝福聲中她有些迷失自我，不禁看向了身旁的謝冉，他自然是著了紅色婚服，臉色在衣裳的襯托下看著有些紅潤，不似平時那麼冷了。
她小聲問出口，“謝冉，你開心嗎？”
手心處感受到一絲顫抖，她不禁抬頭看他，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他低聲說，“竟問這種傻話！”
他應該是開心的吧。就連她聽著耳邊吵吵鬨鬨的絲竹聲都覺得分外喜慶。
當晚，她很是忐忑，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害怕些什麼。窗外一直都是靜靜的，她端坐在屋裡頭，頭上還頂著個紅蓋頭，大片紅色遮住了她的視野，看任何東西都不真切。
恍惚間，窗外的飄雪竟然被她看成了飄下來的血水，她攥著拳頭，定睛一看，那隻是雪而已。
賓客已在天黑之前下了山，照理說謝冉應該不會讓她等太久的，不過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遠處出現了個穿著紅色衣裳的人影，正朝著屋門走來，那影子愈加清晰，停在她身前後隻看得到一片紅色。
身旁的侍女也沒有通報，杵在一旁發出咦唔細聲。謝冉也一句話都不說。
遠處遙傳出一聲女子的尖叫，那聲音尖銳淒厲得響徹夜空。
她一驚，怕是嫂嫂要分娩了，當即給自己揭了蓋頭。
看到眼前的人後，她有些懵，以為自己見鬼了，眼前站著的哪是謝冉，而是披了婚服的宋昱。
她一定是太過擔心嫂嫂了，不然怎麼急得發昏，看到了這般幻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