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我摸了摸身側的床板，沒有感受到茉茉的存在。那種慌張使得我瞬間驚醒。
夜晚的村莊寂靜得可以聽見各種蟲鳴唧唧，還有男人粗重的鼻息。“你來找我，你姐姐知道嗎？”
“她不會知道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輕笑，那是茉茉的聲音。
“你姐姐看起來正正經經的，你倒浪.蕩。”
“你不喜歡我浪.蕩？”
“喜歡……呃！”聲音戛然而止。
已經來不及了。
沒意外的話，那個人應該死了，是被茉茉殺死的。
忐忑沒多久，房門就被推開了，茉茉那嬌小的身子就出現在了門口。我趕緊閉上了眼睛，保持著剛剛的睡姿。
有窸窣聲響，不過須臾床就陷下去了一點，伴隨著一聲床板的咿呀，是她躺了下來，腰間搭上了一把手，那是她纖瘦的手臂。
我不由得顫了顫。
她表現得過分親近了。這樣突然的親近著實讓人感到不安，而她還是一個充滿謎團的一個姑娘。
我不禁回想起楊玄燁的話，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向人求助，她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
能狠得下手殺掉一個陌生人的，為何還會被那個大胡子男人欺壓那麼久，這一切都是一個迷。
“姐姐，是我吵醒你了？”
一聲“嗯”從我鼻腔發出，“從小大的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有些不習慣。”
她並沒有將手拿開，而是在我耳邊說著，語氣分外調皮，“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
這種話從一個比我小.三歲的姑娘口中說出來，本該是有些滑稽可笑的，可我聯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就笑不出來了。保護？是指殺人那樣的保護？
更為奇怪的是，經過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睡著了，而且一覺睡到雞啼。醒來之後並不覺得有任何的不適，完全沒有服用藥物後的昏漲感。
茉茉拿了昨晚吃剩的包子遞給了我，“將就著吃吧，我也不會做飯。”
“不和房主告彆嗎？人家好歹收留了我們一晚。”我指了指緊閉著的房門。
她昨晚那樣篤定我不會知道，那我就順勢裝作不知道吧。
“姐姐，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一頓包子就能把你收買了。他對我們好肯定是有目的的。”她推著我往外走。
我也沒有真的去看個究竟，也不執著於跟房主告彆，假設我真的推門而入，看見橫在床上的屍體後，又要以怎樣的心情麵對茉茉。
隻好假裝不知情，裝傻充愣到底。
沿著來路走回去了夜晚的密.林，繞了一圈後，並沒有看見預想中的那個滿臉血的人。在淺水河邊還留著燒了一半的柴，以及蒙著木灰的炭。
現場的形跡很亂，有腳印馬蹄印，也有刀劍劃過地上的痕跡，實在是無從辨彆楊玄燁到底有沒有回來找過我。
茉茉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她安慰著我，“姐姐，不要灰心，黃大哥一定是到彆處找你了。”
我勾起嘴角，“茉茉，謝謝你。”
她神情中閃過一絲驚訝，“謝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