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他說的是些隨便搪塞我的借口,我便也跟著說了氣話。
想了想就覺得事態很是嚴重。開始想是什麼樣的病讓他不敢見我……
聖上遇刺受的傷不重,隻是被飛鏢劃傷了肌膚,致命的是飛鏢上猝了毒。那毒讓身子骨本就不好的聖上頭疼發熱咳嗽不止,不久就纏.綿病榻了。
楊玄燁回宮後第一個見的就是聖上,聽方鶴描述,他們父子二人促膝長談一晚……
沒過幾天,他也出現了一樣的症狀。
太醫也沒能查出來是什麼毒,這毒竟然還會傳染給旁人。
“因為這個,所以你不見我?”心空了一塊,我隱隱害怕了起來,“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手扶上額頭,“若是讓你知道了,是不是打算天天過來看著我?”
也對,坐視不理素來不是我的風格,哪怕知道自己無能為力還是想親眼看著他陪著他。
他說,“若我真有個好歹,就讓方鶴送你出宮吧,去找你的師父和穆淵……”
他竟然都想到這一步了。
“不會的。”我跑過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睜大了眼,將我手拿開,估摸著是又想推開我。
我捧著他的臉,強迫他低頭看我,“你看著我。”
那雙幽深的眸子有驚懼無奈等複雜情緒。
我很篤定地告訴他,“你不會死的。”
他笑得有些許苦澀,“阿瑜,你靠得這樣近,我很害怕。”抬起手就是要掰鬆我的手指拿開。
“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安慰著他。
臉頰處搭上了他修長的手,有些溫熱的觸感,他說,“你這樣的性子就該屬於廣闊天地,可我把你帶了回來,現在我又落得這副模樣,不知還能護你多久……”
“那你要一直陪我,不能讓我一個人。”我說,“你知道為什麼穆淵說我救了你幾次嗎?”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為了留下陪我,你又想說什麼胡話?”
“不是胡話。”我搖搖頭,十分認真地與他對視,“我這雙眼睛可以看見將死之人的死亡景象。”
他臉上的笑意僵住了,眸中寫滿驚駭,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你是說真的?”
我用力點頭,“在蕭縣我看到了你去了竹林,所以特意提醒一下你,還好你聽話沒有去,衢州城那裡我也看到你會在唐府遇刺……”
停在我臉上的手微顫著,他說,“所以你約了我去放花燈?在瑾王府外還給我擋了一刀?”
是的。
“我爹發現我身上這些怪像後才去找歸玄師父幫我治治這個毛病,本來是治好了的,可是不知道怎麼進宮就又能看見奇奇怪怪的死亡場麵了。想和你說說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隱情的,可是你……”
都已經是過去事了,不提也罷。
我找了一些正向點的話說,“我現在沒有看見任何異象,你一定會平安的。”
“阿瑜,是我不好。不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的。”他一把將我圈進了懷中,溫暖的臂彎將我圍裹住。
臉貼到了寬厚的月匈膛,莫名地覺得心安,我不由得閉了閉眼,“所以你有任何事情都不要瞞著我,我要和你一起麵對,你不要再把我當成一個事事都要你懆心的小姑娘了。”
耳邊是溫厚柔和的嗓音:“好。”
有他在,皇後就不再罰我禁足了,當然她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能接受“良好的教育”,還是沒有免去我抄書這一項的。
楊玄燁自打染了毒之後就一直在勤政殿裡待著,唯一一次離開勤政殿便是趕在皇後要給我喂藥之前出來阻止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