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落坐之後,她親眼看見她認識的阿麟坐在了男子那一席,位置還緊挨著太子楊玄燁的位子。
阿麟,阿霖,正是六皇子楊玄霖。
皇家爭嫡奪儲的事情曆朝曆代都有發生,隻要還沒有拜堂,她都得和諸位皇子保持距離,最怕她對大皇子芳心暗許了,結果二皇子橫揷一腳奪了儲君之位,那她就很尷尬了……
所以她不曾和宮裡的皇子有來往,包括楊玄燁,也隻是見了幾麵,模樣都不甚記得清。
她以前是怎麼也想不到,楊玄燁這太子之位坐得也太穩了。
目光無意間掃到了楊玄霖之後,她驀然想起巫醫說的話來,楊玄霖乃她的天定良人,意思是說楊玄霖會奪儲?
她被這個念頭嚇到了,旋即竟然竊喜……
這次宮宴是找個借口讓皇後挑選未來兒媳的,她作為早已內定的“大兒媳”,隻需要安安分分地出席吃喝不出岔子就行。
其他皇子都心有所屬,出席都是為了陪襯,或者尋個側妃,沒有成親的六皇子楊玄霖就是所有姑娘關.注的重點。
為了便於各個皇子區分,皇後還特意招了她到身旁坐著。
皇後說,“京中有這麼多姑娘,依你看,哪個和阿霖更般配。”
她戰戰兢兢,“六皇子的終身大事,臣女不敢妄言。”
“無妨。”皇後拉著她的手,目光掃過席間如花似玉的姑娘,“阿霖這孩子,就喜歡彈琴聽曲,對詩詞也頗為鐘愛,聽說禮部尚書的女兒也精通音律是嗎?還是那個生了一把好嗓子的柳家二小姐?”
她也跟著看了一眼坐在席間的楊玄燁和楊玄霖,目光觸及到那兩個模樣相似的人後,瞬間把頭扭轉回來了。她微低著頭,“皇後娘娘何不聽聽六皇子的意思,臣女說出來的終究是女子的心思,並不懂男子的想法。”
皇後置若罔聞,反而笑意吟吟地摸著她的手,“聽說,你七歲就會彈琴了?這幾年還結識了不少樂師?”
話題轉到她身上,她更加不自在了,趕忙推脫著,“都是小時候不懂事隨便彈著玩玩的,上不得台麵的,皇後娘娘說笑了。”
皇後少了些興致,“這偌大京城,竟然找不到和阿霖誌趣相投的人。”
“肯定有的。”她沒敢繼續說,蒔花閣裡就有不少和六皇子楊玄霖誌趣相投的。
不知道她做母親的是否知道自己的兒子楊玄霖就是花間常客麟公子。
她如坐針氈地熬完了這個席會,賓客散儘後她才躲在花園假山後鬆鬆氣,累得直接搭在了小恬身上。
小恬輕拍著她的背,“郡主,你這是怎麼了?皇後娘娘有這麼可怕嗎?”
“那天救我的人竟然是六皇子楊玄霖。”
“這就把你嚇著了?”
“不是……”她有些心虛。嚇著她的是她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不該和他靠得這樣近,不該做那樣的夢……
“今天不過坐在皇後娘娘身邊一陣子而已,你就嚇成這樣,今後和殿下成婚了,那可有的你怕的。”
這場宴會好像抽光了她所有氣力,她垂頭喪氣地問著,“小恬,你真覺得我會和太子成婚嗎?”
“自然,你可是陛下親自挑的太子妃。”
這樣的回答好似不是她想要的,她再問了一次,“你真覺得我會和楊玄燁成婚嗎?”
“當然,他是太子。”
“好吧。”她悶悶地回應。
從前覺得十分遙遠的事情如今看起來就不遙遠了,還開始害怕它的到來。
她歇息了好一陣才打算回府,還沒有踏出這個花園,就被人叫去司樂署,說是星塵相邀。
她知道星塵在坊間名氣很大,卻不知星塵在司樂署也有司職。此時她更好奇的就是為什麼星塵會認識她,還知道她此時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