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他揉著我的頭發。
感到頭頂有一股溫熱和一股瘙癢,我將他的手拂開,“弄亂了又得梳理一番,很煩的。”
“那就不梳理了。”他拉過被子,將我覆蓋住。
楊玄燁登基才不久,那些大臣又開始催他擴充後宮了……我想了想,東宮裡貌似隻有我和宋良娣,覺得他確實應該擴充一下。
當然這隻是我的理智上的想法,我情緒上的想法就是,他要是再敢多納一人,我就拿穆淵收集的所有刀具都往他身上紮。
先皇仙逝已有一月,我們仍是呆在東宮,這不符禮製……不過忙起來是顧不得禮製這一回事的。
就像我差點就要忘了穆淵已經到達了京城一事。
我收到他托阿宣送來的快信時,他都已經在客棧裡呆了很多天了。
我如今身為皇後,偷跑出宮的話不會再有人罰我抄書了,有了前車之鑒還是拿著信去詢問楊玄燁的意見。
我說,“穆淵得知清雅病重,想帶著我去看看,方鶴那麼厲害,會保護好我的,你不用擔心。”
出乎意料的他沒有拒絕,而是說,“我陪你去吧。”
我受寵若驚,“你事務繁多,我怎麼好意思再拉你去……”
“你的事也是頭等大事。”
“那行吧。”我表現得有些為難,實則竊喜不已,還是沒忍住揚起嘴角來。
穆淵身手高強,進入宋府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根本不需要帶著我走一些尋常的約見流程,隻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見我而已。
而我也很想見他。
馬車停在宋府前,我迫不及待就跳了下去,直接略過了沁水的攙扶。
沁水小跑著跟上,“娘娘,慢點。”
多時不見,穆淵還是一臉嫌棄,看起來並不待見我。
“你能不能端莊點!像個皇後行不行!你還是要當娘的人了!”他扶著額頭。
我理直氣壯,“怎麼了?你看不順眼?要不把自己戳瞎?”
他忿忿說著,“凶巴巴的,動不動就要戳瞎我。”
我白了他一眼,“你要反省一下為什麼我隻對你凶!”
“你就是嫉妒我。”
“我呸!”我還想繼續罵,楊玄燁就上前攬住了我,帶著我進了宋府。
宋清姿也跟了過來,她這算是回娘家,我們也沒有拒絕她跟過來的理由。
上次見到宋清雅還是幾月之前,那時的她服下凝香丸還不久,身子十分健康,與尋常姑娘差不多。如今看起來就是行將木就的模樣,臉色慘白的很,說起來都是有氣無力的,抬手也十分艱難。
傳言說,人死之前,腦袋裡會走馬觀花閃過從前的所有事情,尤其是歡樂會被放大……
人都是習慣性記住一些歡樂,而忽略一些痛苦,大概此時的她應該隻保留幸福的回憶。
她的房裡燒得十分熱乎,氣溫宛如炎炎夏季的烈日,剛走進是覺得十分暖和,站了有一會兒後便覺得無法忍受這股炙熱。
宋清姿和穆淵站在了她的床前,我和楊玄燁隻是遠坐在一旁看著。
她形容枯槁,艱難地抬著說,虛虛地吐出字來,“穆淵,這是我的姐姐。”
穆淵神色平靜,“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