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月光如流水般的流瀉在天地間,天上一層淡淡的雲,象是穿上了輕紗般的美妙,朦朧。
三王府內,寒風習習,月明星稀,幾盞紗燈在房前在夜風的吹拂下,飄飄悠悠的晃動著。
內室裡,芸若緊閉著眼睛,依然還在昏睡中。
“小玉,快去通知王爺,請他儘快趕回來。”王府裡誰都知道王爺的醫術,隻要王爺回來了,王妃立刻就有救了。
先前在門口偷偷閒聊的兩個小丫頭早已嚇破了膽,就是她們在當差的時候王妃昏過去的,隻是她們也不清楚王妃是為什麼昏過去的,隻聽到“撲通”一聲響,於是,當她們衝進屋子裡時,芸若已經昏倒了。
王妃暈倒的消息立刻就傳遍了王府,管家第一時間就派人向暮蓮澈通稟了。
還沒有暮蓮卓的消息,所以暮蓮澈這幾日都與大家在外麵尋找五弟的下落,心裡多少有些內疚,倘若暮蓮卓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做兄長的也有不是。
遠遠,便見家丁飛快的向他奔來,勒住了馬的韁繩,暮蓮澈連人帶馬立在街口,“什麼事,這麼急的趕過來?”他認得這前來找他的家丁不是彆人,正是管家的兒子,如果不是極為特殊的事情,管家不會親自吩咐兒子前來。
“王爺,不好了,你趕緊回府吧,王妃暈到了。”
暮蓮澈乍聽之下,臉色刹時就變了,甚至來不及交待手下下一處的搜尋地點,他狠狠的拍著馬的後背,拉著韁繩在夜色中直奔王府而去。
芸若暈倒了,他要回去救她,她的體質一向不好,必是因為擔憂阿卓才如此的,這一想,心痛的同時也是對阿卓的一份妒羨。
迎著月色,飛馬而行,很快就回到了三王府。
飛身躍下馬背時,韁繩迅速的遞給了身後的家丁,暮蓮澈飛跑向芸若的房間,眼看著那窗前不住晃動的紗燈在眼前飄動,他的心揪的緊緊的,他在為芸若擔憂。
“王爺。”小丫頭在看見他的時候大氣也不敢出,早已嚇得腿都軟了,王爺的冷冽她們是知曉的,真希望王妃不要有什麼事,否則隻怕她們吃不了兜著走。
暮蓮澈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了房間,房間裡的大紅早已撤下,喜婆說,大婚三日就可以撤下了,粉底碎花的床帳內,芸若正靜靜的躺在其上。
暮蓮澈衝過去,眼看著芸若臉色的煞白,心裡更是擔憂,低低的喝了一聲,“都出去。”待他看好了芸若的病,他在一一的跟那些下人們算帳,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讓她暈倒了,他真不知道她們每天都乾什麼了,就隻是吃白飯麼。
隱忍著怒氣,暮蓮澈輕輕的握住了芸若的白皙玉手,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更生憐惜,“夕兒,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夕兒,五弟他一定沒事的,男子漢大丈夫,倘若連這麼小的坎也邁不過去,他也不算是男人了。”他輕輕的低語,摩梭著芸若的手,想要給她溫暖,給她醒來的動力。
那一份溫存,芸若在恍惚中竟是感覺到了,仿佛是暮蓮澈,又仿佛是暮蓮卓,交替變換的兩張容顏讓她在昏睡中更覺頭痛欲裂,“水……”她輕聲溢出。
暮蓮澈急忙就從桌子上拿起水壺倒了半小碗水來到床前,一口水吹了又吹才送到了芸若的唇邊,“夕兒,彆嚇我,你一定沒事的。”他還沒有來得及探得她的脈象,就等他喂她喝過了這碗水再仔細認真的探知她的病情吧,不過,他大抵也猜得出,一定是因為心焦心躁擔心暮蓮卓而引起的昏迷。
一口口的水如甘泉一樣的送入了芸若的口中,昏迷中的她越來越不踏實了,“澈,是你嗎?”她揮舞著手向空中抓著,象是要捉住那喂她喝水的暮蓮澈的手。
“夕兒,是我。”暮蓮澈溫柔回應,為芸若第一時間的喚起他的名字而開心雀躍。
搖搖頭,“不……不是你,阿卓呢?”恍惚是夢,又恍惚是那一夜暮蓮卓趕著馬車要說服她帶著她私奔一樣。
那樣的場景不住的在她的眼前晃動,是她傷了暮蓮卓的心呀。
暮蓮澈手中的小勺子猛的一抖,水傾倒在被子上,潤濕了一大塊的布麵,他卻毫無所覺的望著芸若那張連昏睡中也皺著眉頭的臉,她果然是戀著阿卓多一些,可是,在馬車前,她明明就是選擇了自己的。
許多的事說也說不清楚,他不懂,更不明白芸若的心了。
水,再也喂不下去,芸若不停的悸動中,她的囈語也在不斷的送出。
一忽兒是他的名字,一忽兒是暮蓮卓的名字,從不間斷。
心裡一急,倘若這囈語傳了出去,隻怕芸若就會給她戴了一頂綠帽子了。
雖然不是她的故意,但是什麼也說不準的。
身形一移,立刻就衝到門前,開了門走出去後隨手就把門關得嚴嚴的,生怕芸若的囈語露出門外半個字,他不怕她喚著他的名字,他是怕她喚了阿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