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莫如的陰魂並沒有跟他的蛇身一樣斷裂,這倒讓我鬆了口氣。
引魂香在我見到柳莫如的那一刻,立馬就熄滅了,但那棵樹上麵的凶獸陰魂似乎也和陰魂一樣冒著淡光,將這個大的空間照得微微發亮。
我將引魂香收了,看著那棵樹,想了一會,不像是傳說中的建木。
天瞳給的筆記中,建木被白風然她爹娘給整沒了,這似乎就是一顆精心培育出來的陰魂樹,將這些凶獸陰魂的神力,全部往那棵樹裡引,免得這些凶獸陰魂再跑出去作亂。
柳莫如的蛇身很大,可相對於這棵樹而言,也不過是比那上麵的藤蔓粗上一些。
我在柳莫如旁邊站了一會,確定那藤蔓並沒有對我卷過來,這才慢慢的靠近。
那藤蔓跟爬山虎一樣,長著粗壯的根,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順著柳莫如的蛇身往後爬,所過之地,根就往他的蛇鱗裡麵紮去,柳莫如不知道是因為死的時候傷得太重,還是因為這些藤蔓紮在體內,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我從背包裡抽了刀,暫時也不敢動這藤蔓,順著蛇身慢慢朝前走。
到了柳莫如蛇頭那裡,直接劃開手腕,將血摘到他嘴裡。
他活著的時候,能吸我的血補上一會,這會成了陰魂,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血擠了好大一會,柳莫如根本不會張嘴,有的血順著蛇頭都流下來了。
急得我直接掰/開了他的蛇嘴,將手腕往他嘴裡塞,用力的握拳鬆拳,讓血流得更快,眼睛還要瞄著那棵怪樹和地上蔓延著的藤蔓。
可過了好久,柳莫如依舊沒有吸血的動作,就在我以為這放血沒用的時候,就感覺手腕上傳來了一陣冰冷,然後一條蛇信將我的手推了出來。
柳莫如趴在地上,睜開蛇眸看著我,跟著慢慢的化成了人形。
那根纏在他身上的藤蔓根似乎就那樣紮在他皮膚裡麵,連手上都能看到一根根遒勁的黑根了。
“你走吧。”柳莫如盤腿坐在那裡,扯開身上披著的黑白交加白袍,露出腿上纏著的藤蔓有根,朝我沉聲道:“這東西你沒見過吧?”
他是條白蛇,皮膚自然白皙透明,可這會,那皮下麵,全部都是一條條如同蚯蚓般的根,紮在他血肉裡,然後由藤蔓牽到後麵那棵樹上。
我握著刀,看了一眼那個洞口:“我等下一刀切斷,我們就往外麵跑。”
“這是魂植,白風然她阿娘家的祖傳手藝,由建木而來。觸身入魂,能滅鱗片人,連鱗片人的陰魂都能被吸乾。”柳莫如伸手摁了摁腿上的根:“像不像穿了一條黑絲網絲襪?”
說著還朝我苦笑道:“當然,這東西肯定不如白風然她阿娘的厲害,估計是上次凶獸陰魂跑出去太多了,地府想到了這麼個法子,將所有凶獸陰魂全部要吸乾,免得再跑。估計還能幫他們搞個什麼出來,算是有利而無害了。”
他似乎很無所謂,看著我道:“相柳殺了吧?我看到了,到地府的時候,那些冥君一個個急得臉都跟熒光石一樣的綠,地府所有冥君合力,似乎還找了個小幫手,這才將相柳給困住。”
“這會也不知道拉哪去,估計這才種下的魂植,困不住相柳這麼厲害的凶獸吧。”柳莫如沉眼看著我,輕笑道:“你怎麼沒去跟天瞳成婚?我能感覺到身上蛇王令沒了,他已經繼任蛇王了啊?你下來是給我送喜酒的?”
我握著刀,沒有回他,轉眼看著那所謂的魂植,對柳莫如笑道:“你不是神蛇,所以不知道神蛇有多厲害啊。白風然把你的蛇身帶回去了,估計會複活你。”
把背包放下來,我看著柳莫如:“你有沒有血什麼的啊?”
“你要我的血做什麼?”柳莫如有點奇怪,好像歎著氣:“我都死了,哪還有血啊。你不是都說是嗎,白風然把我的蛇身帶回去了,你讓我這具陰魂給你吐個血?”
“沒有也沒關係。”我看了一眼包裡的引魂香,朝柳莫如道:“你也挺慘的,好好的蛇王被相柳一條蛇給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