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男子一出現,冥君立馬慫了,縮到一邊不敢出聲,隻是眼睛不由的瞥著天瞳,臉上儘是疑惑。
那黑袍男子似乎認識天瞳,似乎還想勸他,可看了我一眼後,又隻得歎了口氣:“你既然親自下來了,就知道我會來見你。你是跟我去聊聊,還是直接出去?”
“不聊了,我帶她走就好了。”天瞳一步步走過去,伸手逗了逗那男人懷裡的孩子:“長得挺像你的?”
“可愛吧?”黑袍男子立馬連那道金虹光都亮了一些了,瞥了我一眼,意有所指的道:“你的估計也像你,不過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可以當個親家啊?”
可話一出口,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露出難色:“算了,等以後再說吧。”
說著摟著孩子,化成一道金虹,又直接消失了。
天瞳站在忘川河上看著我,瞥著慫在一邊不動的冥君:“可以走了嗎?”
冥君這會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驚恐的看著天瞳:“不敢不敢!既然府君發了話,您請!您請!”
他說話間,還不停的瞄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在顫/抖,連帶著旁邊的藤蔓似乎也都在抖。
“那走陰/門的十四陰煞女呢?”天瞳站在那裡,依舊沉沉的看著冥君:“你家府君有沒有告訴你,怎麼閉緊嘴?”
那冥君立馬擺手,一條鐵鏈閃過,正是穿著花童她們。
她們似乎也跟那些陰魂一樣,昏迷不醒。
天瞳接過鐵鏈,直接一收,就卷到了白袍裡,然後走過來,朝我伸了伸手道:“牽著我的手,我帶你出去。”
他的手依舊白皙溫潤,就那樣伸著,似乎在等我走近。
我心口突然有點悶悶的生痛,看著一邊好像很懼怕的冥君,我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天瞳的手冰冷無比,就好像回青山時,我光腳踩著的冰。
他剛經了雷劫,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可內裡誰又知道受了什麼傷。
天瞳自來就能忍,當初跟我第一次的時候,他都用九轉輪回杖打傷了自己,身上皮開肉綻,卻半點也看不出來。
天瞳拉著我的手,看都沒看冥君一眼,拉著我就順著忘川往上走。
他能穩立於水麵不動,我被他拉著,似乎也能站得穩。
可剛才我自己往忘川河走的時候,直接踩到水裡,然後被水拉到了那邊囚禁凶獸的地方。
這忘川似乎有儘頭,天瞳走過奈何橋後,往上不知道走了多久,扭頭看著我:“剛才那個就是泰山府君,他為了不讓地底神魂亂竄,所以封住了整個地府。那些神魂隻要看見,就能附在人魂魄之上,我會捂住你的眼睛。”
天瞳抬起手,隻是他右手似乎戴了個跟身上白袍材質一樣的手套,剛才拉我的是左手,所以我也沒在意。
就在他雙手捂著我眼睛的時候,那個白袍透著微光,他右手食指上,似乎有著一道黑環。
我眯著眼睛,努力想透過白手套看清那道黑的是什麼,就感覺天瞳將我慢慢朝後拉,似乎將我摟在了懷裡,跟著身前一道火光一閃。
“好了。”天瞳鬆開我的手,居然又到了那水塘上。
他看著我,將手縮進衣袍裡:“柳莫如的蛇身傷得太厲害,斷骨不可再續,這點就算白風然她阿爹阿娘都沒有辦法。沉靈那裡有柳莫如的血,你可以讓他找化人顧家,製一具複活甲,可能代價大了一些,但他會答應的。”
天瞳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
我看著他背影聳動,就好像當初我們在這水塘裡一夜春風,他第二天早上,也是這麼灑脫的走了。
隻是這次,我沒有追上去,而是靠著樹,不想再追了。
我緊靠著一棵樹乾,看著一邊餘暉照著的水塘,秋風吹動,金光鱗鱗,不過那鱗波上麵,似乎有著什麼細細的毛發在隨波湧動。
柳莫如的陰魂已經隨著那片七彩鱗回到了白風然手裡了,我應該去看看他的,問下他死前,聽說我是滅世之蛇,為什麼是那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