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想做沐秋郡主的,我就是雲知秋啊,夏君棠從來沒有隱瞞過我的名字,但是一進宮裡,我就連這名字都不許提了。這個皇後雖然笑得極為溫和,可是身上都是高貴和典雅,帶著讓人不能小瞧的氣勢,她淡淡的悲與威並存。
我看到她有點種怪異的感覺,但是我努力地想,還是對她一無所知,皇上那些漂亮的妃子越發的讓我覺得自已相漸形穢了,每個女人都有自已獨特的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很美。她們沒有皇後身上的氣勢和淡若,美麗的瞳孔看著我眼裡的驚訝一點也沒有下。
皇上揚起眉笑,手環著我的肩頭,淡淡的笑意鋪滿了他的臉:“怎的,各位愛妃看到沐郡主很奇怪嗎?沐公候之女溺足於宮中,在西北之戰中,沐公候出兵相助朕,且歸順兵權於朕,這一位是沐家旁係之女,喚作沐秋,朕已經封她為郡主,住在宮裡。”
他這話必定是彆有含義的,不然為什麼說要我住在宮裡啊。
我知道那個爹對我很好,可也不知道好到可以讓他將他的兵權都歸順於皇上的手裡。
聽說有兵權的人,是可以橫著走的。夏君棠告訴我,很早很早以前,皇上考慮到衡權問題,由李家,路家,沐家三家鼎立,互相牽製相扶著扶持大相,以恐有昏君暴君,三家聯手,上可廢君,下可製亂。可是權勢總是會扭曲的,慢慢的很多的東西就會在改變,自已的貪欲也陷了進去,也就走到了擁兵自重,成為芒刺之為。
所以沐公候把兵權交給皇上,他真的不看重這些東西,他對我的好,我心裡有數的,也就是我沒有堅執著不住宮裡之事,他想我怎麼樣,我不想違他之意了。
我肩頭一低,躲避過皇上的手,我不願和他這般的親近。
皇後對著我淡淡地笑,看不出深淺的眸子帶著一抹溫和:“沐秋郡主的頭發倒是挺特彆的?”
“這不是嗎?和朕在西北鬨兒玩的時候,還真鬨性子把頭發給剪了,教朕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說得有些無奈,口氣包含著無儘的寵溺,似乎他想要在這麼多人的麵前,昭顯著我身份的不同以及他對我的看重。
那些妃子看著我的眼神,多了些輕笑,甚至是嘲弄的。
我想,她們都知道我不是什麼沐秋郡主,而是那個明殺暗放的妃子,隻是現在的我,記不起所有的事了也包括她們。
怔忡之間皇後已經往前一步看著我笑微,然後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上麵的金翡染翠光鮮亮晃的,她輕輕地握著我的手輕道:“讓本宮看看沐公的郡主,皇上,沐秋郡主倒是長得眉目清稱,氣色紅潤,看這雙眼睛明淨清亮,真是好看。”
皇後的對我這樣好,讓我有些手足無措,反倒是皇上笑了起來:“皇後倒是有眼光的,朕在西北看到她,也覺得令人眼前一亮。”
“是啊,也教本宮眼前一亮了。”
“也教今兒眼前一亮了。”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也不甘冷落地說:“父皇,母後,這不就是栩的母妃,那個殺掉的雲知秋嗎?”
孩子的話果然就是最坦誠的,脫口而出卻教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皇上的臉色微變,皇後卻又輕笑:“今兒真是的,這倒也是,乍一看讓本宮也以為……。”她笑而不再說出那個在宮裡消逝的妃子,而是轉口說:“像極了,不過郡主看上去越發的年輕,今兒,快見過郡主,以後可莫要認錯了。”
小孩子還想說什麼,隻是皇上有些冷厲地瞧他,他不敢說什麼,乖乖地叫了我一誌郡主,那雙眼睛卻是寫著疑惑的。
“今兒以後也可喚母妃。”皇上笑得有那麼點彆有深意。
皇後輕輕地拍著我的手,柔聲地說:“沐秋郡主,以後就在宮裡住下,差個什麼的就使人到朝鳳宮裡傳一聲,把宮當作是自已的家,可莫要生份,也莫要委屈了自已。”
“嗯。”我輕聲地應著。
她又伸手,輕輕地從我頭頂滑下我的過耳的短發:“沐秋郡主的頭發還會再長的,一定會很漂亮,以後常到朝鳳宮裡來往,本宮一見沐郡主,就覺得特彆的親切。”
她說得很溫和,皇後主動的示好讓我有些誠惶誠恐的,隻能一個勁地點著頭。皇上伸手過來一揉我的發:“傻瓜,要謝謝皇後娘娘。”
“謝謝皇後娘娘。”我趕緊補上這一句。
對於這些,我真的不太熟,覺得在宮裡,就隻能任人揉圓搓扁一般。
“不必跟本宮客氣。”她笑得極是燦爛。
而我卻覺得她的笑容,並非是真的那麼好,憑什麼一見麵,還沒有說什麼話,她堂堂一個皇後就會對我好啊。
皇上手上一個巧勁,讓我拉出了皇後的手,那護甲滑過我的手背,有些冰冷,如果不是皇後抬護甲得快,一定會劃傷我的手。
“你們且聊著。”皇上深吸一口氣:“這裡的空氣不錯,多出來走走倒是讓宮這畫,越發的添得香色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