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得心裡焦急得像是點起了火一樣,難安地站著。
直到天色黑夜了,心頭上的擔心再也壓不下去,我站起身讓宮女給我備了厚衣服,正要出門。
才到門口就看到幾個薄弱的燈籠光華在風雪裡稱動著,我站著等他們走近了,才看到是幾個公公。
為首的就是陳公公,帶著一些顫抖和緊張:“沐郡主,皇上請沐郡主到正華宮去。”
我正要叫丫頭打傘,陳公公又加多了一句:“沐郡主一人前往便是。”從宮女手裡接了傘,給我撐著當頭上紛落的雪。
走得太急了好幾次腳下有些踉蹌,都讓陳公公扶了一把,心跳得很快,快得有些痛疼著,我想皇上一定出事了,若不然陳公公不會這樣跟我說話的,還不許我帶宮女,那就是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事甚是大。
手在風雪中握成了拳,不知道什麼叫做冷,卻是冷意滿心湧上來,越來越是害怕越是呼吸得痛,走得多遠都不知道,匆匆地隻想一腳就踏到正華宮的門口,能快點看到他,他會笑著跟我說:“雲知秋,朕告訴你,朕贏了。”
他一直很喜歡這樣的,要在我的麵前表現出他的厲害,還有他的得意。
可是不遠的正華宮,在風雪中帶著黯淡的味道。
陳公公挽扶了有些無力的我進去,在門口交待著說:“你們在此待命,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可知道。”
“奴才遵命。”幾個公公不敢再前。
他拖扶著我,又往皇上的寢室而去,回廊上聽到自已匆匆的腳步聲音,連自已心跳得多快都不知道。
到了皇上的寢室,陳公公在外麵彎腰:“皇上,沐郡主到。”
然後他推開了門,請我進去,進去之後他轉身就關了門,低聲地說:“娘娘快隨奴才來看看皇上。”
但見那靜靜的燭火下,夏君藍躺在龍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還染上了些血跡,但是,他一點也不痛一樣,仿如受傷了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手抓抓合合,終是什麼也也抓不到。
陳公公歎息, 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今天皇上宴請路大將軍,著實也是要暗中除去路將軍,跳舞的歌妓個個都是大內高手,皇上知道跑先虎這人狡猾陰狠,不按事兒出牌,這宴想來他也料到了是什麼用意,小心到酒水不沾,暗裡吐在袖中。實際皇上也沒有在酒水裡下藥,隻是放出來的薰香,與舞妓身上的香味一相融,讓在場的所有人聞了,都會酥軟無力。歌妓出手刺殺路先虎,路先虎當然是反抗,大內高手一擁而上,他卻殺出重圍撲向皇上。”
“他躲得開的啊?還有他身邊人……。”酥軟無力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隻要跑先虎沒有往日的勇猛之力就好。
“是的,皇上明明躲得開的,可是皇上卻動不了身子。”陳公公低聲地說:“奴才也發現了皇上的訝異,皇上一時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轉眼間擋在身前的二個奴才都讓路先虎給刺殺了,劍就從公公的身上就刺到了皇上,路先虎也讓人拿了下去,當場給治了,可是皇上抓住奴才的手跟奴才說,不得聲張,不得聲張,馬上回正華宮。他說話的時候就看著他桌前的酒,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裡頭都是震驚,奴才驚覺這其中必有原因,都帶了回來,皇上就一直這樣昏睡,奴才照著皇上的意思沒有聲張,連禦醫也沒有請。”
我第一次覺得這些痛,真的入骨殘心,夏君藍躺在哪裡,靜靜的像是沒有生命一樣。
那酒杯是九龍戲珠,他曾說過這是他喜歡的杯子,在他做太子的時候,是先皇所賜,用來盛酒,裡麵仿若龍影綽動,十分之美,隻是並不常用。這杯子隻有二隻,一隻在他母後那裡,一隻是他的。
不能聲張,也不得聲張,夏君藍你倒是醒醒啊。
心痛得想落淚,陳公公卻問我:“郡主,如今奴才也沒有了主意,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我叫他打開了窗,吹熄了燭火脫下自已層層的衣服,隻剩單薄地衣服站在窗前,然後冷靜地吩咐:“陳公公,馬上去請禦醫,以皇上的名義,說我不舒服,叫禦醫馬上到正華宮裡來。”
快點涼,把我吹得越冷越好。
陳公公點頭:“好,奴才馬上就去。”
夜裡的風夾著雪很大,冷得像是刀子一樣撲打在臉上很痛,沒一會我就全身冰冷得打顫兒了,而禦醫也到了正華宮的門口,我在外殿又匆忙地捂上了衣服待著,卻是輕咳著嗔怪地說:“皇上真是的,不就是咳幾下嗎,怎的又要看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