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與此同時,阮府。
湖心亭內,一男一女相對而坐,一人執黑子,一人執白子,難得儘興廝殺好幾個來回。
“大清早地敲門,不知道的還以為逃難回家的。”阮符盯著棋局,神情嚴肅,嘴裡卻說著和相貌並不相符的玩笑話。
對麵盤膝而坐的阮箏抿了口茶水,無奈道:
“大兄又不是不了解宋家阿姊的脾氣。”
宋樾比阮符還要年長個幾歲,當年也是清貴門第的女郎。
若非當年高家取而代之,入主平京,宋家作為前朝皇室的忠實擁護者,其家主、也就是宋樾的父親在朝堂之上指著先帝的鼻子痛罵“亂臣賊子”,宋家上下幾百口人,也不會被血洗了乾淨。
宋家不比阮家,有斷尾求生的勇氣,這也就罷了,還偏偏攤上一個忠君愛國、君子氣節的家主。
宋父是得償所願了,一劍穿喉、殉主落下個寧死不屈的美名,卻完全不顧及宋家上下這麼多人的性命。
又或許,他也沒想到先帝如此狠厲,說抄家便抄家。
所謂殺一儆百,便是如此了。
宋家當了出頭鳥,宋父得了流芳百世的忠臣美名,先帝也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而宋家填進去的人命,在史書上甚至留不下一點痕跡。
宋樾能安然活下來,還是當初阮箏去懇求的高隱。
想起舊事,阮符不禁輕歎道:“當年,送宋家阿姊南下,渡口一彆,便是數十年。我們都老了。
“宋家阿姊脾氣不改當年,連我都有些怕她。”阮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