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因高隱私下運作,看在他和阮箏的麵子上,先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宋樾因此可以帶著其母的嫁妝,由阮家派部曲護送南下,回清河祖籍定居。
彼時的她也不過雙十年華出頭,自從宋家出事以後,她也算是看透了一切,便是被有名的才子夫婿要求和離,也是二話不說點頭答應。
而後在清河蓋了道觀,取道號無情,過上了沒有公婆夫婿管束、子女煩惱的清淨日子。
二十年前,一篇《景山賦》橫空出世,通篇不過五六百字,卻碾壓無數文人才子,也讓眾人想起清河宋氏本就是百年望族,書香門第。
安陽郡主幼時曾隨母親在清河小住,那個時候還被帶著去拜訪已經成為女冠的宋樾,心理陰影便是自那時留下......
阮符想到宋樾的脾氣,不禁莞爾。
“平日裡見你對那幾個孩子百依百順,還以為不會狠下心來讓人管教。沒想到,你倒是不聲不響,乾了件大事。”
“怎麼能說是百依百順?”阮箏可不認。
阮符反問道:“要什麼給什麼,還不能算是百依百順?”
頓了頓,又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對孫輩,倒是比對自己的幾個兒子還要上心。”
阮箏知道兄長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但還是心生後悔。
“我不該那麼放縱他們的。”
阮符從小就是個妹控,一聽她這麼說,就不樂意了,冷哼一聲道:“都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兒子不成器,難道還是你一個人的過錯不成?你與阿愚他們相處的時間哪有衛秉文這個做父親的多?”
要他說,就是衛章這個生父不行!
阮箏笑了笑,給他倒了盞茶:“大兄勿要動氣,左右都過去了。再過幾年,阿希他們也要成才,眼前一片光明,提那個病秧子做什麼?”
她有意逗兄長高興。
衛章在世時,阮符便時常一口一個病秧子地喊他。後者脾氣好,不論阮符說什麼都不介意,笑意溫柔,反倒是阮符先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