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宮人攙扶下落座，正在李滿禧與謝恒的斜前方，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李滿禧身上，將她片刻的失神儘收眼底。
李滿禧倒不是傷心難過一類的失神，隻是驚訝，沒料到永惠這麼快便懷了孩子。
可這份失神落在旁人眼裡倒很容易被曲解。
永惠淡淡撇過一眼，嘴角勾起點諷刺的弧度。
此時殿外又走進來一人，李滿禧抬頭看去，一時愣在當場。
陳鉛華？
李滿禧下意識朝她身後看去，可除了陳鉛華貼身伺候的婢女，她身後再無旁人。
怎麼會！
李滿禧心頭狂跳。
皇後剛剛被叫走，難道不就是為了陳鉛華之事？那蕭之棠呢？
正這樣想著，便看到蕭之棠被人扶著隨後走進來，臉色慘白如明紙，腳步亦有些踉蹌。
李滿禧臉色一瞬就白了。
看蕭之棠那副樣子，莫非是被發現了？
好在陳鉛華並未看李滿禧，隻是走到位置上坐下，眼底尚餘一絲驚慌。
李滿禧不明所以地看向蕭之棠，可後者隻是呆愣愣地看了她一眼，便垂頭再不敢抬頭了。
永惠將這一切儘收眼底，臉上笑意更盛，轉頭看向皇帝和謝貴妃時又是另一幅神色，“剛剛路上遇著太子妃，便與她說了兩句話，沒想到正巧撞見一件醃臢事......”
皇帝擰了擰眉頭，“何事？”
永惠搖了搖頭，儘是一副說不口的模樣，她越是這樣，反倒越引起大家的好奇，隻得看向太子妃。
“究竟何事？”
兩人皆是緘口不言，也就在這時，皇後匆匆回來，擰著一雙細眉驚呼一聲。
“陛下！”
皇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過去，親眼看著向來端莊的皇後步履如飛，三兩步跨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語。
就這一句話，皇帝臉色瞬變，維持了一日的慈君慈父麵容瞬間崩塌，濃眉緊蹙，顯得臉上皺紋愈發明顯。
他一掌揮落席上的杯盞器皿，龍顏大怒。
“豈有此理！”
眾人皆驚，在碎瓷片落地的聲音中跪了滿地。
李滿禧就跪在謝恒身側，離皇帝很近，她悄悄抬頭，看到皇帝腳步急促之下翻飛的袍角，健步朝著殿外去了。
她心底疑惑驚慌不已，在未知的恐懼之中本能的看向蕭之棠。
蕭之棠亦悄悄回頭看了她一眼，在眾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悄悄向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