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直視前方，未再言語。
行到宮門前，幾人還同來時一樣，謝悅陪著謝懷謙坐一輛車，謝恒和李滿禧一輛馬車。
寬敞的馬車行上官道，夜色靜謐在車輪行壓之間，李滿禧覺得悶，掀開簾子望了望，一輪彎月懸掛半空，灑下一地皎白光輝。
她靜靜看著窗外，冷風撲麵而來，她卻覺得舒爽。
她看景，謝恒便看她，見她久不鬆開粘簾，謝恒輕聲提醒道：“天冷，仔細受風著涼。”
李滿禧沒回。
片刻後，大雪突然而至，洋洋灑灑的雪花從半空中落下來，如同月輝實影，美得叫人心神蕩漾。
李滿禧驚喜不已，聲音不覺輕快起來，“下雪了！”
謝恒從她掀開的窗戶一角看出去，果然見落雪姣姣，地麵瞬間覆上一層白衣。
謝恒抿唇一笑，“嗯。”
李滿禧扭頭來看他，“你怎麼不驚喜？”
謝恒見她明亮亮的眸子，心神不由一蕩，剛剛被排除在外的絲絲不爽頃刻間蕩然無存。
他垂頭一笑，握住李滿禧纖細的手腕，將她輕輕一帶，她便驚呼一聲撲到他懷裡，眸子裡閃著小鹿一般驚慌的光。
李滿禧不解地抬頭，麵頰上飛起兩片紅雲，“王爺？”
謝恒沒應她，揚聲吩咐外頭的沈林，“去望月居。”
沈林應了一聲，馬車即刻右轉，奔走於風雪之中，駛向城外。
除夕之夜，縱使天色不早了，街上依舊奔走著許多行人，有帶孩子出來看煙花的年輕父母，亦有羞澀含蓄的年輕戀人。
馬車一路行過，穿梭於煙火氣之間，馬車外是紅豔豔的燈籠燭光，車內隻一盞暖黃橘光，接納著透過粘簾透進來的紅豔燈火，將謝恒與李滿禧籠罩在一片曖昧的光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