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聖上！”
李滿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謝恒已急言道，“還請聖上三思。”
永隆帝卻顯得有些好整以暇，“槐王，此事朕意已決，你不必為她求情，左右一個女人而已，京中名門閨秀，但凡你喜歡的，朕皆可以為你指婚，隻是這個，斷不能留在你身邊。”
謝恒膝行兩步，自幼的端莊持穩，少年老成全都一息殆儘，隱藏在他骨子裡的那份執拗突然爆發，來勢洶洶。
他急道：“聖上，謝恒此生隻想要這一個女人，其他都不是臣之所願。”
他咬了咬牙，“臣當年擊退燕軍，聖上許諾臣一個心願，那時臣說我這一生，惟願忠君報國，彆無他求，但今日，臣想以軍功換李滿禧，換她留在我身邊。”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無人敢多說一言。
聖上似乎不怒，但也不喜，麵色很冷淡，比殿外風雪還要冰冷。
良久，他揮揮手，“其餘人都下去。”
皇後不敢多留，當即帶著諸位貴眷退了出去，謝家人和李文初林紓縱使再不願，也隻得一步三回頭往外頭走去。
謝老太太和餘氏更是再三祈禱謝恒不要頂撞聖上，觸怒龍顏。
建章門一關，風雪隔絕，殿內是另一個溫暖如春的世界，氛圍卻有些凝滯。
聖上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行到階下，行到謝恒身邊，隻肖他微微抬頭，便能看到黑色描金邊的靴子和明黃色的袍角。
聖上威嚴含薄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女人忤逆朕？”
謝恒沒抬頭，但聲音十分堅定，“微臣不敢，謝恒隻想留她在身邊，其他彆無所求。”
聖上又是許久沒說話，似乎在考量他話語的重量。
聖上垂首看著並排跪在他麵前的兩人，諱莫如深，“李滿禧，若朕說，你不離開就要死，你怎麼選？”
“臣婦不走。”李滿禧沒猶豫，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就算是死，我也要與謝恒，與孩子在一起，否則苟活一世，一輩子困於思念和悔恨之中，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皇帝一怔，眸子裡哀慟在積蓄，仿佛被這話戳中了心事。
天色漸晚，誰知夜色降臨的前一刻，太陽忽然穿透雲層灑下一片夕陽的餘暉，風雪之中如同不死不滅的希望。
陰暗之中的光輝尤其耀眼，讓人不敢直視，聖上看向窗外，無聲地眯了眯眼，眸色幽深。
時間如水般淌過，過了許久。
“罷了，你們回去吧。”
跪著的兩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關過得如此輕鬆，一時沒反應過來，聖上帶笑的聲音傳來。
“怎麼？不想走，不怕朕反悔？”
謝恒抬起頭來，一瞬間腦子裡便有了一個衝動，是他盤算許久卻覺得無甚希望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