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邵團長娶了這麼個糟心的玩意,平時發神經就算了,居然和娃子爭秋千,把孩子的頭都打破了,忒不要臉。”
“可不就是,一天到晚像個瘋婆子,頭不梳臉不洗的,看了都煩,還好意思四處蹭飯,舔個臉惡心人。”
“嘖嘖,邵團長也是可憐,娶了這麼個女人,訓練完回家還得給她洗衣做飯,挨她罵,那刻薄的聲音,我隔兩堵牆都能聽到。”
“我聽說邵團長要打報告離婚了,以後咱不用見她了。”
“彆亂說話,一會兒說你挑撥是非破壞人家夫妻關係,過來打你了,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凶狠得很。”
剛抓著秋千繩艱難站起來的陳可秀瞅了一眼她們。
凶狠......
她的眼神難道不是迷茫嗎?
真能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
她們的這種發言,要是放在之前,可能已經打起來了。
不過,芯子已經換成了她。
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追尾,出了車禍,醒來就在這鬼地方了,多出來的記憶提醒著她,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穿越了。
扒拉了下黏在臉上的頭發,拍拍身上的土,捂著還有些發暈的頭,儘量快步往家裡走,生怕慢了會被吐口水。
彆說她們嫌棄鄙夷,她自己都挺想嘔的。
臟也就算了,還是那種吐老人口水,和同齡人掐架,搶小孩東西的已婚婦女,還能不分場合指著男人的鼻子罵街,名聲臭得不行。
關鍵是,這才1974年,一個物資全靠票的年代,條件艱苦。
她什麼都能吃,最不能吃苦了,這簡直要她的命。
瞅瞅這個地方,屋子是並排的,三戶人家一排房子,儘頭是廁所,旁邊是自來水管,平時用水還得提回去。
掏了鑰匙打掛鎖,拉開門,入眼是二十來平地方,有個木頭衣櫃,還有個煤爐子,靠牆的地方是一張不大的床。
床上黑乎乎的被子上還有七零八落的衣服,四方的煤爐子表麵上是不知道撒的什麼湯,都乾了。
擁擠雜亂的屋裡,隱隱約約飄出發酵發黴混合著腐爛的味道。
陳可秀捂著口鼻,想笑又想哭,五官擠出來的表情一言難儘,站在門口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認命了。
活著比死了強。
原主不想過這種日子,直接擺爛,破罐子破摔,她卻不想泡在垃圾堆裡,開始動手收拾起來,腦子裡回想著多出來的記憶。
這副身體今年21歲,生得秀氣可人。
下鄉時,就被邵衛國的親媽看上了,陳可秀當然不願意,她的目標很堅定,要等回城分配工作,不要呆在鄉下。
邵母哭死哭過地央求著婦聯,說她兒子那麼大了,為國為民,都沒結婚,也沒人管著飲食起居,國家也不管,可憐極了。
從那天起,就不斷的有人給陳可秀做思想工作,都遊說到許家父母那邊去了。
許家人覺得邵衛國挺有本事的,到時候可以拿錢補貼五個弟弟妹妹,半逼迫半哄著她嫁。
她耳根子軟,也覺得嫁給邵衛國,就可以隨軍,不用乾活了,就同意嫁給一個都沒見過的人,兩人就打結婚證的時候見了一次。
看到邵衛國身強力壯,連手臂都有青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完全不符合她心目中的讀書人形象,瞬間就想悔婚,但是沒敢,畢竟最後還是收了彩禮的,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