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桐桐拉著鐘心蔓坐下,眉眼裡充滿了羨慕之情,“嫂子,你就聽林大哥的吧,你的身體最重要,你看你一受傷啊,林大哥心疼死了,在路上開得飛快,恨不能立馬飛過來照顧你。”
鐘心蔓心裡一暖,看向林祁山的眼裡全是溫柔,順從地留了下來。
外邊的救援正在爭分奪秒地進行著,而此刻的歐陽燕蘭,早已經奄奄一息了。
事故發生後,從+2號平硐跑出無望之下,空氣裡的一氧化碳等有毒有害氣體愈來愈烈,眼看大家捂著毛巾也支撐不下去了,史班長和老李提出了從廢棄的花山岩煤礦逃出去的想法,大家把它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立馬全員通過了這個方案。
歐陽燕蘭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把相機留在了這條巷子裡,在走之前,她發現頂上已經開始滲水了,她擔心相機進水,便把留有他們去向的那張卡用防水卡套裝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相機包的夾層裡,留下雙層保護,她期望著,說不定能被救援隊的人看到。
密封口已經隻是個擺設了,經過剛才的爆炸震動,幾個月前連一個孩子也扒拉開了一個小洞鑽了進去,大家一起動手,沒一會就撬開了它。
巷道裡有深及腳踝的積水,有的地方更深一些,差不多達到小腿了。身上的衣服覺得越來越單薄,瑟瑟發抖。幾位工友輪流背著受傷的黑娃子前行,史班長為了節約電,隻留了2盞礦燈,大家摸索著前行。
好在空氣裡總算沒有了一氧化碳的毒氣,這些巷道裡,經過這麼多年的風化,應該形成了不少自然通風口,大家都覺得進來後呼吸順暢了許多。
史班長憑借兒時的記憶,帶著大家在巷道裡如無頭蒼蠅般穿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感覺沒有一絲力氣了,人已經虛脫。
“史班長,這黑娃子好像不行了,燙得不行,剛才吐了好幾次,都燒迷糊了,我們找個高點的地勢,休息一會吧。”是老李的聲音。
大家往前走了段路,找了個沒有積水的地方,褲腿上全是淤泥,太冷了,也不敢把他直接放地上,史班長靠著山體坐下,把黑娃放自己腿上。
“黑娃子,你彆睡,打起精神來,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你媳婦還在外邊等著你呢。”
歐陽燕蘭在旁邊的水坑裡取了一點水過來,讓他喝一口。黑娃張開虛弱的眼睛,看向大家,“疼……腿好疼!”
老李伸手一摸,包紮好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滲出鮮血來,可能在長途跋涉中,又碰到了傷口。
“我說老李,你說我們是不是走錯道了啊?感覺走了很久了,怎麼還沒走出去?”史班長開始擔憂,這樣長久下去,大家就算不被毒死,也會因為饑餓、失溫和恐懼而跨下去。
大家都如一灘爛泥般,蜷縮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
歐陽燕蘭看了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上午10點多了,在這黑布隆冬的巷道裡,他們竟然摸索了十幾個小時,依然還沒找到出口。
“我記憶中是沒錯的,我們再往前走走,如果實在不行,再折回來走彆的通道。”
到了如今這地步,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