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閆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這件事,牽扯的人和事實在太多,她沉吟了好一會,終於在腦海裡組織好了語言和思路,喝了口莫小北剛遞上來的熱水,說起了那段二十幾年前的往事。
“這要說起來,還得從素琴離開之後說起。”閆娟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塵封的記憶再次被揭出來,時到如今,仍然曆曆在目。
……
素琴離開東陽市已經有一年多了,羅天成和段大剛多方尋找,依然一點線索也沒有,閆娟也到處托人詢問,希望能打聽到她的下落,可素琴真的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
關於他們的流言,也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被大家遺忘,段大剛母親自從女兒走了以後,終日以淚洗麵,司機小張在汪明鳳的運作下,被農業局開除,當上了無業遊民,成天遊手好閒,依然沒有證據,派出所馬奎也定不了他的罪,慢慢地,這個案件也被擱置了。
剛開始,段大剛還天天跑派出所去問貨款的時候,可是後來,突然之間,他也不再去了,帶著他那兩個哥們,一起去沿海地帶考察了一陣子,回來以後,搖身一變,到處托關係找門路,沒多久,大剛醫藥製藥化工廠就建立了起來。
剛開始,化工廠的規模很小,但在改革開放初期的東陽市,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知道羅天成和汪明鳳在一起之後,,閆娟心底裡為素琴不值,怨氣無處發泄,於是和羅天成的來往也少了,成了點頭之交。
某一天,羅天成的工地上一個工人受傷,送到了東陽市人民醫院外科,正好是老丁做的手術,如今,老丁和閆娟在醫院都發展都不錯,雙雙當上了科室主任,成了院裡羨煞旁人的明星夫妻,連她才3歲的女兒丁薇也逢人就說:“將來長大了,我也要學醫,像我爸爸媽媽一樣,救很多很多的人。”
羅天成主動找上了閆娟,要給工人做傷殘鑒定,他什麼也不懂,想谘詢下他們,到底怎樣才能賠償得少一些。
閆娟雖然對羅天成有了討厭,但是畢竟還是老鄉和老同學,麵子上終歸是抹不過去,隻能禮貌性的接待了他。
不知道怎麼就說到素琴了,羅天成滿臉的傷感和無奈。
“聽有的人說,素琴認識了省裡的乾部,跟著人家走了,確實是啊,我羅天成一事無成,她跟了我,隻能是耽擱了她,我也就理解了,隻是,我希望司機小張那混蛋,不要真玷汙了她就好。”
立馬,閆娟的氣就不知道打哪來了,火氣冒得很大,原本文文靜靜的樣子,一拍桌子,那大嗓門把隔壁的病人也吸引了過來。
“羅天成你就是個混蛋,虧素琴對你一往情深,你還這樣懷疑她。”
時隔一年多了,閆娟終於沒能忍住,對羅天成說起了素琴懷孕的事,羅天成在閆娟的辦公室直接失控了,一個大男人坐在凳子上就淚流滿麵。
閆娟看他那樣傷心,又覺這件事素琴確實是有些過激了,有什麼事不能兩人坐下來好好談呢,非得以決絕的方式離開,於是反過來又來安慰羅天成。
“你也彆太難過了,畢竟素琴已經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或許真如你說的,她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你也彆耿耿於懷了,我告訴你這些,隻是不想你這輩子對素琴一直誤會下去,這也違背了她當時離開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