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羅子鳴終於對自己沒那麼敵意了,嚴實再次主動言和。
兩人在撿了根長條凳子坐下,難得的冬日暖陽,正午,正是很多病人午休的時候,沒什麼人到這來散步、恢複訓練,倒是顯得安靜了許多,偶爾會有一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或者護士經過,步履匆忙。
羅子鳴問起了嚴實,林祁山那樣做的目的,嚴實也表示不太清楚。
“據我所知,林祁山在單位上一直和馬隊長不合,而且這些年來,一直和我舅舅......”看羅子鳴皺起了眉頭,嚴實立馬改口,“和段大剛之間,應該有一些利益上的關係,但是具體不太清楚,他從來沒讓我插手過這些事。”
羅子鳴帶著滿腔憤怒,“如今,那惡魔不是已經被繩之於法了,難道還能興風作浪不成?”
一想到自己母親這一生,就是被段大剛給害的,羅子鳴對他的恨就騰地升了起來,恨不能衝到看守所裡把他抓出來,哪怕碎屍萬段,亦不能解心頭之恨。
“現在的關鍵是杜斌,當時他已經和段大剛決裂了,還把段大剛囚禁在城郊一棟民房裡,囚禁了整整兩個來月。這事我和馬隊長曾交流過,但是他說,如今警方掌握的杜斌的犯罪證據非常之少,甚至他在天成集團的經濟犯罪,也絲毫不留痕跡,把責任全部推卸到手下的那些人身上,比如設計部的慧姐,就是杜斌推出來的典型的替罪羊,法律上拿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隻有不斷的收集證據,才能想辦法治他的罪。”
羅子鳴沒有接嚴實的話,若有所思。
“包括上次,銀行金庫工程,你收到的那份匿名舉報信,信中直言我和圖紙失竊有關的證據,想來也是杜斌所為,目的隻是為了攪亂視聽,把大家的矛盾焦點集中到我的身上,這樣便給他留下了活動的時間和空間。”
羅子鳴依然沒說話,但是嚴實知道,他肯定把這些話聽了進去,於是繼續往下說。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要想辦法說服那些小股東,要麼和我們合作,要麼自己分立出去,成立獨立的一家公司,至於出售股權,這是下下策,一旦天成集團被杜斌拿捏在手裡,如果從事非法活動,即使不再是一個獨立的整體,也勢必會影響整個公司的聲譽。”
嚴實沒再提羅子鳴身世的事,他知道此刻說起這些,肯定會引起羅子鳴強烈的反感和不安,他明白這種感覺,就像當初素琴突然告訴他,嚴冬軍不是他親生父親一樣,即使他和嚴冬軍的感情並不好,一時半會也是難以接受,何況此刻,在羅子鳴的心裡,已經認定了段大剛就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他怎麼可能接受那樣的變故呢?
嚴實沒說,沒想到羅子鳴卻主動說起了這件事。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王媽說的那件事,但是我想告訴你,如今的天成集團,就是我羅子鳴將奮鬥一生的事業,我是羅天成和汪明鳳的兒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哪裡會想到,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男人或許會在重傷之下,選擇獨自療傷,而女人則會選擇傾訴,所以那天晚上,歐陽燕蘭在無法接受的事實打擊之下,選擇了對莫小北合盤托出心底的一切,而同樣,莫小北也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了歐陽燕蘭,這就導致了沒幾天,嚴實也知道王媽心底的那個秘密了。
嚴實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從未想過和你爭什麼,我隻是不想父親奮鬥一輩子的事業毀於一旦,子鳴,在我心裡,我們就是兄弟,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大哥,我都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