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迎春再言,她已不容置疑地道:“行了,快些過去吧,若是晚了當真要耽誤宜阿哥病情了。”
迎春雖是年氏的人,但她畢竟不是年氏,不能像年氏那般與那拉氏針鋒相對,分毫不讓;若再爭執下去,那拉氏大可問她一個不敬之罪,讓她受一些不大不小的皮肉之苦,所以儘管猶有不甘也隻得依言退下。
在他們離開後,那拉氏轉身和顏對王太醫道:“陳太醫不在,這裡就全倚賴王太醫你了。”
“嫡福晉放心,微臣儘當全力為之。”王太醫受寵若驚的說著。
且說陳一澤隨迎春一路來到朝雲閣,進了福沛所在的屋子,隻見年氏正坐在床邊,靜靜睇視著熟睡中的福沛。
“微臣見過年福晉,福晉吉祥。”陳太醫拱手施禮,心中略有些奇怪,因為適才遠遠一眼看去,發現福沛麵色如常且熟睡安穩,並沒有發燒患者常見的麵色潮色,睡眠不安之症。
“起來吧。”年氏淡淡說了一句,目光並未從福沛身上移開,陳一澤正要上前給福沛把脈,年氏忽地轉眸道:“不必了,剛才那會兒福沛的燒已經退了。”
不知為何,在與年氏目光相對時,陳一澤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強笑道:“既是沛阿哥無事,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既是來了,那就坐會兒再走,正好我有些事要問陳太醫。”年氏扶一扶鬢角的珠花起身慢慢走到惴惴不安的陳一澤麵前,“我記得,福宜死的時候還不到兩個月。”
陳一澤額角已經開始見汗,強自鎮定道:“是,微臣無能,未曾救回宜阿哥,這些年一直心有不安。”
“嗬!”年氏輕笑著,眸光卻是一片冰冷,“你若真不安,就該自絕於此!”
“微臣……微臣不明白福晉的意思。”到如今,他豈能還不明白,福沛根本沒發燒,年氏不過是以此為借口罷了。
“你明白,比誰都明白。”紅唇貝齒,在幽幽晃晃的燭光下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光芒,她彎腰,貼著陳一澤的耳畔輕聲道:“福宜死後,我一直很奇怪,究竟是什麼病令福宜吐奶不止,而且連太醫都診斷不出,所以這些年來,我翻看了所有醫書,厚厚一疊,比我人還高,陳太醫猜我看到了什麼?”
“微臣不知。”陳一澤的聲音開始打顫,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紫心草啊!”說到這裡她直起身,從袖中取出一株紫色的草扔在陳一澤麵前,“陳太醫瞧瞧,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陳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驚恐難安,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秘密竟然有被揭開的一日,而且還是被年氏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