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解下披風,就著水月端來的繡墩坐下,笑吟吟道:“適才去攏翠居,下人說姐姐出去了,我就猜到是來這裡,怎麼不見涵煙?”
“她跑去看弘曆了,嚷嚷著要跟弘曆玩,這丫頭好動得很,我也管不了,隨她去吧,左右有素雲看著,出不了事。”說起這個三歲的女兒,溫如言滿是無奈。
瓜爾佳氏接過透著重重暖意的描金茶盞道:“孩子還是活潑一些得好,像弘時那樣整日裡死氣沉沉的,哪還有孩子的樣。”
說到弘時,淩若與溫如言皆是搖頭不已,那拉氏對弘時一言一行皆有著極嚴的要求,才五歲的人兒就已經規規矩矩,老氣橫秋,完全看不到這個年紀應有的童真。
“聽聞嫡福晉現在已經讓弘時在背《孝經》了,每日都窩在書房中不見出來,想當初弘暉八歲時也不過堪堪背這個罷了。”溫如言心有不忍地說道。
“終不是自己親生的,又豈能一樣。”淩若撫著身上的暗紅錦被徐徐道:“隻是嫡福晉這樣拔苗助長,結果未必能如她預期的那般。”
瓜爾佳氏笑一笑道:“你這話她可是聽不進耳,世子之位至今懸而未決,你又生下弘曆,令得弘時被立為世子的可能性又減弱了一分,可不得使勁讓他有所表現才行。”
溫如言接過話道:“她怎樣待弘時是她的事,咱們插不上手也不會去插這個手,我現在反倒更擔心若兒,你如今有子嗣在膝下,這是福也是禍,嫡福晉為了世子之位,隻怕會對弘曆下手,你可千萬要當心才是。”
“她早已下過手,隻是未能如願罷了。”在溫如言與瓜爾佳氏詫異的目光中,淩若道:“姐姐可還記得鐵線蛇一事,便是她指使人所為,之後更在德妃麵前搬弄是非,令德妃認為我不祥,禁足於淨思居中。若非後來王爺得了時疫,我又趁機說動年福晉,隻怕至今尚在禁足中。”
“她恨你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怨恨日積月累自是越來越深了。”之前瓜爾佳氏就曾猜測鐵線蛇一事是有人在背後主使,如今終於得到了證實。
溫如言憂心忡忡地道:“以她的狠毒,隻要一日不除了你就一日不會肯罷休,留著這樣一個人始終是心腹大患,可惜她行事小心,咱們始終抓不到真憑實據。”
“慢慢來吧,隻要她一日不肯放手,咱們就有一日的機會抓她,這也是我留著陳庶的原因。”
“罷了,不說她了,再說下去,可是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瓜爾佳氏這般說了一句,轉過話題道:“適才我過來的時候,聽得不少人因為吃個閉門羹回去而在背後使勁抱怨你呢!”
淩若眨一眨眼淺笑道:“姐姐莫不是以為我讓她們進來就不會有抱怨了吧?”
溫如言亦是為之一笑,撫一撫裙間的繡花又道:“對了,我聽聞王爺有意晉你為側福晉,可是真的?”
在她們麵前,淩若自不會有什麼隱瞞,點一點頭道:“昨日皇上來的時候,王爺已經請旨,應是不會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