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是,吏部明日旬休,奴才打算後日再過去。”麵對胤禛的問題,李衛想起淩若的話,抬頭小心睨了胤禛一眼,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他這番舉止被胤禛瞧在眼中,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李衛一眼道:“以你在江陰縣的政績,吏部考績不成問題,還想說什麼?”
見胤禛發問,李衛咬了咬道:“奴才想留在京城任職,不知可否?”
“為何?”胤禛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卻令李衛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向自己壓來,書房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胤禛出身天家貴為皇子,又在親王之位上多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壓得李衛撐地的雙手微微發顫,強自定了神方才道:“奴才自黃河水患後就被王爺收留在府中,又得幸侍候福晉,在奴才心裡,王爺和福晉既是奴才的主子也是奴才的親人,原想著要一輩子服侍您二位,以報大恩大德,可王爺厚待,放奴才出任為官,這六年間,奴才無一日不惦念著能再回來侍候王爺與主子。”
“如今,你已是朝廷命官,不再是王府的奴才。”胤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李衛用力磕了個頭,沉聲道:“奴才絕不敢做那忘恩負義之輩。”
書房中靜的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像是隨時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樣。
許久,胤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聽說,你在江陰時得罪了常州知府的小舅子,令得那位知府大人對你很不滿是嗎?”
李衛倏然一驚,他沒想到胤禛連這事都知道,此事他甚至連在淩若麵前都沒有提及隻言片語,以免她擔心。適才之所以在胤禛麵前說出要留京的話,一來確是像解釋的那樣,二來近一年知府因他小舅子的事,認為李衛不賣他這個上官的麵子,處處尋他麻煩,令他製肘重重,難以再像從前那樣如魚得水。若再這樣下去,他難有出頭之日,而回京則是一條極好的出路,畢竟這裡有胤禛這位親王在。
“奴才該死!”他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皆被胤禛看穿了,而胤禛又是最討厭彆人撒謊蒙混的,是以他也不否認,徑直認罪。
胤禛知道那個知府,是老九的門人,也算有些能力,就是心眼小再加上極其護短,這些年鬨出的事不在少數,不過他背後有胤禟,尋常沒人敢動。
手指在那本春秋上輕輕敲著,一下一下,皆像擂鼓一般叩在李衛心頭,他忐忑地等待著自己下一步的命運。
倏然,“叩叩”的聲音為之一停,正當李衛緊張如崩弦時,胤禛的聲音徐徐自頭頂傳來,“你若要留京也非不可,最近刑部員外郎有一個缺,不過我更屬意你再曆練個幾年。至於常州知府,我翻過他的檔案,在任上也有七八年了,也該是時候挪一挪了。”
雖然胤禛不管著吏部,但他是什麼身份,說出來的話即便是張廷玉也要掂量掂量,何況隻是平調一個人,實不算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