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沒拿,你讓我怎麼賠!”石生氣急了他們的蠻不講理,更不明白那個小香為什麼要冤枉自己,當時他將那對玉佩裝回錦盒的時候,小香明明是看到的,可一轉眼就跟候府的人說自己偷了那對玉佩。
杜大同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得意,麵上卻是凶狠依舊,“小子,彆敬酒不喝喝罰酒,候府的東西可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鄭叔看了半晌,見事情越發不妙,大著膽子上前點頭哈腰地道:“杜爺,這當中會否有什麼誤會,石生這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絕不會乾那種偷雞摸狗的事。”
杜大同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啐道:“老東西彆多管閒事,再多嘴,就把你當成共犯一道綁起來送官!”
對於身在賤籍的人來說,最害怕的就是見官,因為不管有理沒理,但凡見官都得先挨上二十水火棍,因為他們是前朝遺下的罪人,本無見官資格。而且凡有賤民以來,還從來沒聽說過鬨上公堂上有勝斥的,都是被重責趕將出來,更有一些冤死在牢獄中。
鄭叔曉得自己再求也無用,隻得忍痛從地上爬起來退到一邊。那廂杜大同一再追問,石生都咬死說沒拿過那對玉佩,把他氣得不輕,最後叫過旁邊那起子小廝對著石生就是一頓亂打,這些人打起來根本不留情,拳打腳踢,很快石生便被他們打得口鼻流血,慘不忍睹。
鄭叔實在不忍心看著幾乎與親生兒子無異的石生被他們活活打死,對著杜大同跪下哀求道:“杜爺,求您行行好放石生一條生路,再這樣打下去他會沒命的!求求您!”見杜大同無動於衷,他連連磕頭道:“那對玉佩多少錢,我們賠就是了。”
“賠?”杜大同仰頭哈哈大笑,無比諷刺地道:“就憑你們兩個窮鬼賠得起嗎?不過……”他眼珠子一轉又道:“我可以替你們去問問公子,那玉佩的價格隻有公子知道。”
“多謝杜爺,多謝杜爺!”鄭叔聞言喜出望外,連連磕頭,不管銀子多少,總好過鬨去見官,到了衙門,隻怕石生的命都會保不住。
杜大同示意底下人停手,自己則執燈離去,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方才回來,冷哼一聲道:“公子說了,那對玉佩他是花了三百兩銀子才說動對方忍痛割愛的,公子也不要多,就按著原價賠三百兩就行。”
聽到三百兩這個數字,鄭叔整個人都傻了,他知道那對玉佩價格不菲,但萬萬沒想到會貴到這等地步,三百兩?就算把住在長巷裡的人家銀子全加起來,也湊不到十分之一。
“都已經告訴你了,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公子寬宏大量,給你們三日的時間去湊銀子,三日後如果還湊不到銀子,那就衙門裡見吧!”杜大同扔下這句話,命人將渾身是傷的石生關到柴房去,等三日後再做定奪。
鄭叔失魂落魄地回到長巷,石母遲遲未見石生歸來,放心不下,倚門而望,她知道兒子今日是去大戶人家聽差,還要去鄰鎮,但這都一整天了,怎麼著也該回來了啊。
淩若收拾過碗筷,走到門邊對一心望著幽長巷子的石母道:“大娘,您進去歇會兒,我替您在這裡等石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