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沒有一絲希望了嗎?
想到這個,那拉氏便不覺黯然神傷,夫妻近三十年,她從不是胤禛心中的至愛,但胤禛從來就是她心中的至重。
她在意胤禛,從喜帕被揭開的那一刻就在意那個冷峻的男子,每一次相望,每一次牽手,她都是欣喜的,即便明知胤禛心中有人,明知胤禛並不愛自己,她依然默默地守在胤禛身後。
之後,她有了弘暉,可僅過了八年,她就失去了弘暉,以後也再沒有了自己的兒子。弘時不過保住她地位的一枚棋子,根本不能與弘暉相提並論,所以,她生命中唯一的重心也僅剩下了一個胤禛。
失去弘暉的痛苦令她更加在意胤禛,也更在意他身邊的那些女子,她恨他們可以得到胤禛的喜歡與愛,所以瘋狂的報複,擄奪本不屬於她們的恩寵與榮華。
原以為,自己會這麼一輩子鬥下去,直至白發蒼蒼之時,卻不曾想,胤禛竟然會以為這種方式離開她,且還是這般快,僅僅隻剩下三日時間。
那拉氏心裡是難過的,可是除了難過,她更擔心胤禛的身後事,胤禛不曾立過儲君,他一走,誰來繼承皇位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按理,弘時身為嫡長子,應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可是八阿哥他們會善罷乾休嗎?一想到這個,那拉氏就覺得頭疼得利害,八阿哥那群人狼子野心,讓他們繼位,自己這些人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皇位必須要牢牢攥在手中。
“三福,弘時還在養心殿嗎?”她問,聲音透著難掩的疲憊,原本身子就不怎麼好,再接連數日在佛堂中誦經念佛,更是虛弱不堪。
三福手中動作一滯,小聲道:“回主子的話,黃昏時分二阿哥就出宮了。”
“啪!”那拉氏一掌狠狠拍在扶手上,厲聲道:“又是因為那個索綽羅佳陌?”
三福曉得那拉氏最討厭的就是二阿哥府上那位佳福晉,低了頭不敢答話,唯恐觸了黴頭,翡翠也是一樣。
過了一會兒,隻聽那拉氏陰聲說道:“明日二阿哥進宮後,三福,你給本宮看牢他,不許他離宮半步,更不許去見那個索綽羅佳陌,若然看不住,本宮就打斷你的腿。”
“奴才遵命,便是拚了奴才這條命,也一定攔住二阿哥。”三福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暗暗叫苦,二阿哥是金枝玉葉,他要走,自己一個小奴才怎麼攔得住,二阿哥不敢違背皇後的意思,卻不會聽一個奴才的話。唉,主子與二阿哥母子之間的事,卻非要他一個奴才夾在中間為難,這是何苦來哉。
可是這些話,三福也隻敢想想,要他說出口是萬萬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