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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反――那可不是鬨著玩的,他們如今好不容易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又要將腦袋彆在腰上,且還是與朝廷做對,想想便有些不情願。就算這些年在年羹堯麾下,餉銀豐厚,但同樣也是他們拿命換來的,並沒有欠年羹堯什麼。
再退一步說,他們才兩萬人,能成什麼事,根本就是飛蛾撲火,以卵擊石。
這樣想著,他們不自覺地將丁守正圍得更緊,這樣微小的動作並未逃過年羹堯的眼睛,厲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寧願相信他也不相信本公嗎?還不趕緊將他抓起來。”
過了許久,方有一個領將小聲道:“大將軍,丁將軍是末將等人上官,請恕末將不能從命。”
年羹堯又驚又氣,半晌說不出話來,餘下的人雖然沒說話,但顯然也是這個意思,“連你們也不聽本公的話了?”
眾人低頭不語,這樣的場景,令年羹堯心涼了半截,竟然連他最倚重的這群人也不能相信嗎,一個個皆是貪生怕死之輩。
丁守正對年羹堯已是徹底失望,也不在乎與他撕破臉皮了,道:“大將軍,我等受朝廷俸祿,需得聽朝廷之命辦事,還請您莫要再為難我等。”
年羹堯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又見事情難以挽回,將刀一擲怒罵道:“好!算本公瞎了眼養出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
扔下這句話,年羹堯憤然跨上馬離去,他不住地揮動馬鞭,讓馬兒飛馳在荒郊中,借此發泄心中的怒意還有……失落。
一呼百應,意氣紛發的日子,一夕間成了再也回不去的過往,隻能於夢魂中回憶往日的崢嶸歲月。
當夜,丁守正率兩萬大軍離開京郊往西北行去,在他拔營離開一百裡後,一直埋伏在暗處的豐台大營悄然撤去,還有守在兩百裡外的左右路大軍亦收到離去的命令。
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無人知曉;至於年羹堯,在回到輔國公府後,把自己關在房中整整一夜,他想了很多,也認清了很多,如今的自己已經沒有了與胤禛抗衡的資本,想要平安度日,便隻能收斂性子,安份守已,同時設法消去胤禛對自己的不滿。
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胤禛再怎樣,都會念著素言與弘晟,不會對自己太過份,隻要給自己時間,就算沒有軍權,一樣可以在朝中紮穩根基,就像在西北那時一樣。
年羹堯想得很好,可是事實卻並非他所想的那樣,不論他怎樣謹慎,胤禛總能挑出錯來,譬如他參奏曾與他有過節的陝西驛道金南瑛,胤禛就說他這是以公報私的做法,不予準奏。
在連番遭到胤禛的申斥後,年羹堯越發覺得自己孤立無援,也越發的害怕,一日進宮時,與年氏說了此事,讓她在胤禛麵前多幫自己說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