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哥哥的事,年氏自然義不容辭,可是胤禛以一句後宮不得乾政,堵了她所有的話語,根本不允許她替年羹堯求情。而在此之後,胤禛召見年氏的次數銳減,更不要說踏足翊坤宮。這樣的變化,令享慣了胤禛盛寵的年氏驚慌不安,無所適從。
年氏已經開始意識到不好了,但如今的她尚想不到,真正等待著自己與年家的命運會是什麼。一切,才剛剛開始。
“年氏的好日子要到頭了。”這是瓜爾佳氏去看淩若時說的第一句話。
淩若凝望著外頭刺目的驕陽,緩緩道:“年氏的好日子太久了,相信宮中有許多人都已等得不耐煩了。”
瓜爾佳氏輕輕一笑道:“頭一個可不就是皇後嗎?這段日子她可沒少受年氏的氣,隻是……”笑容突然一黯,有些無奈地道:“年氏一倒,這宮中可再沒有人能遏製皇後了。”
“從來就沒人遏製得了皇後,聽說近日,皇上雖然沒有在坤寧宮過夜,卻常去那裡坐坐。”淩若命人將那幅萬裡江山的繡圖搬下去,繡了這麼久,才隻完成了十分之一。
“看來慧貴人在皇上麵前很說得上話。”瓜爾佳氏嗤笑一聲,轉了話道:“若兒,我問你,你準備與皇上冷戰到什麼時候?”
“冷戰?”淩若柳眉微挑,旋即已是搖頭道:“姐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何有資格與皇上冷戰,失寵便是失寵。”
“彆說這些負氣的話,隻要你肯多用些心思,皇上一定會回心轉意的。”瓜爾佳氏輕斥了她一句,又道:“還有啊,難道你真準備在這冷冷清清的承乾宮過完下半輩子?”
“有何不好嗎?”淩若剛說了一句,瓜爾佳氏便道:“當然不好,瞧瞧這都六月的天了,內務府還推三阻四的沒把冰送來,說什麼不夠用,還不是看你如今不得聖寵,所以就變著法的苛扣。”
見淩若低頭不語,她歎了口氣道:“若兒,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得學著去邁過才行。我知道你心裡對皇上還有氣,可他是皇上,不論他做什麼都對的。從來隻有咱們去討好他的理,哪有他來討好咱們的理,你說是不是?”
“姐姐說的我都知道,隻是皇上如今連麵都不願見,就算想討好也沒法子,還是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瓜爾佳氏哪會聽不出她的推拖之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再這樣下去,小心慧貴人她們爬到你頭上去,我瞧著那幾人都不簡單,就連那個平常不聲不響的劉氏也頗有心機,雖恩寵不及舒穆祿氏,皇上卻每月總有幾日翻她的牌子。”
經瓜爾佳氏這麼一提,淩若才想起來,劉氏仿佛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子,雖有著與溫如傾不相伯仲的美貌,卻甚少說話,猶如一朵安靜開放的水仙花。
也正是由於太安靜,再加上溫如傾等人頗為奪目,使得宮中注意到她的人並不多,若非瓜爾佳氏提及,淩若幾乎都要忘了這個人。
“想在宮裡生存下去,有心機是好事,我倒是比較擔心如傾,她性情直爽,嬌憨可愛,雖眼下頗得聖寵,但君心難測,誰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因為一句話而失了君心。”關於這一點,淩若感觸最深,幾起幾落,始終還是沒能揣測明白,以至於落得如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