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有在聽我說嗎?”弘晝等了半天不見弘曆回答,不禁催促了一句。
弘曆回過神來,有心又說,又覺得不合適,敷衍道:“我聽著呢,不過皇額娘應該不知道,否則她早說了。”
“哦。”弘晝失望地應了一聲,沉寂片刻,他忽地又抬起頭,眸中似有幽微的火苗在跳動,“四哥,我們一定要替三哥找到害他的凶手。”
弘曆定定地看著他,用力點頭道:“嗯,三哥這麼相信我,我一定不能讓三哥白死,哪怕現在找不到,將來也總會找到的。”
話音未落,弘曆突然覺得身子有些發涼,那種感覺,就像被猛獸盯住的獵物一樣,他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後背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當那種感覺達到最強盛的時候,他倏地抬起頭來,可是什麼也沒發現,皇阿瑪在問小多子的話,皇額娘在默默拭淚,剩下的也都與剛才一樣,並沒什麼異常。奇怪,難道是自己錯覺?
放下弘曆心中的疑惑不提,隻聽得小多子繼續道:“柳靳二位太醫勸了許久,始終不能令三阿哥改變心意,無奈之下,二位太醫便商量著穩住三阿哥體內的毒,不至於因為走動而發生變故,並且讓奴才下去準備肩輿,等奴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三阿哥已經沒氣了。”
他這邊剛一說完,胤禛便將目光轉向了柳靳二人,意思不言而喻,靳太醫剛張嘴要說,柳太醫便搶過來道:“啟稟皇上,小多子出去後,微臣們便商量怎麼穩住三阿哥體內的毒。隨後靳太醫說,讓三阿哥先把藥服了,然後再用銀針封穴之法,封住他的奇經八脈,這樣就不會有危險。”
靳太醫在旁邊慢慢張大了嘴,眼中儘是驚意,插話道:“不對,明明是柳太醫你說可以銀針封穴,我何時說過?”
柳太醫聞言大是皺眉,不悅地道:“靳太醫,皇上麵前可不能胡說,我記得非常清楚,此話是出自你口,我隻不過是附議罷了,何況用銀針封穴的那個人也是你。”
“胡說!你在胡說!”靳太醫激動地大叫著,“皇上,您莫聽他胡說,一切皆是他的主意,他冤枉微臣。”
麵對他語無倫次的話語,胤禛大是皺眉,揮手道:“先將事情說清楚,剩下的等會兒再說。柳如是,你繼續說下去。”
“是。”柳太醫委屈地道:“在小多子出去後,靳太醫便讓微臣脫了三阿哥的衣裳,用銀針封住他的經脈在施針期間,之後他又讓微臣出去拿藥,等微臣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三阿哥整個人都不對了,呼吸急促,麵色青黑,雙目圓睜,是毒發之症;微臣當時就嚇壞了,趕緊替三阿哥把脈,想壓住毒性發作,可是微臣脈還沒把完,就聽得三阿哥大叫一聲,然後便不省人事,不管微臣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最後更是停止了呼吸。”說到後麵,柳太醫激動不已,連君前該有的儀態都忘了,雙手用力地揮舞著。“後來微臣問靳太醫是怎麼一回事,按理銀針封穴是絕不會有問題的。他卻說自己什麼也沒做過,是三阿哥自己突然毒發。”
“你血口噴人!”靳太醫激動地叫嚷著,“說施針的人是你,動手的那人也是你,我根本什麼都沒作過,柳如是,你冤枉我!”
柳太醫一臉痛心地道:“靳太醫,你自己做的事為何要推到我身上,聖上麵前顛倒是非,難道你不覺得羞愧嗎?”
“顛倒是非的人是你!”靳太醫雙目怒若噴火,若非礙著胤禛等人的麵,他恨不得當場撕了柳太醫,饒是強忍了,也按捺不住大叫,“柳如是,你彆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