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那人的身份了嗎?”胤禛沉聲問著,眸中儘是懷疑之色。
“雖時日已久,但經奴才仔細追查,還是打聽到了身份,老鴇說那人麵生且聲音尖細,奴才猜測應該是位公公,去柳家打聽後,也證實了奴才的猜測,柳家人說他姓楊,是……”後麵的話,密探似有些不知如何開口,隻是不住地打量著胤禛,後者不耐煩地道:“繼續說下去。”
密探答應一聲,沉沉道:“去贖銀的公公姓楊,而且自稱是熹妃所遣。”
淩若?胤禛愕然不已,沒想到此事又與淩若扯上關係,難道弘晟的死與她有關?這個念頭剛出現便被胤禛強自抹去,雖然淩若曾不止一次觸怒過他,但他相信,淩若絕不會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而且若這一切事都是淩若主使柳華所為,她就不會替靳太醫家人求情,也不會在暗室中偷聽柳華與靳明澤說話。
總覺得,在這些已經浮於表麵的事情背後,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按下這些心思,他又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柳太醫這段時間家中頗為寬裕,近日在看新宅子,看來有重新置宅的打算,並且以柳太醫弟弟的名字,在銀號中存銀一千三百五十兩,相當於柳太醫不吃不喝九年的俸祿。”若柳華在場,聽得密探這些話,非要嚇得魂飛魄散不可,連存銀都被打聽得一清二楚,簡直沒有一點秘密。
胤禛回身走上台階,手指輕叩著桌案道:“如此看來,柳華才是那個真正可疑的人?”
“是。”在說這個字時,密探目光一閃,其實他不止懷疑柳華,還懷疑熹妃,隻是皇上已經說了讓他不必盯著熹妃那邊,所以後麵那句話也不好再說。
“繼續給朕盯著柳華,他去過哪裡,做過什麼,都給朕一五一十的記清楚,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奴才領命!”在密探答應之後,胤禛揮手道:“退下吧。”
“是。”隨著這個字,亙亮的燭火再次為之一暗,待恢複正常時,殿中已經沒有了密探的身影,隻剩下胤禛一人。
感受著重新籠罩下來的靜寂,胤禛漫步走到窗前,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夜空中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往日裡,隻要看到夜空星辰,他的心就會靜下來,可現在,總是有那麼一絲不靜。
若兒,朕願意相信你,隻盼你千萬不要負了朕的信任,也千萬不要與弘晟的死扯上關係,否則就是親手毀了朕與你的將來。
且說舒穆祿氏回到水意軒後更衣睡下,一覺醒來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倒是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沉,中途一次都沒醒過,撫一撫臉,她喚道:“如柳!如柳!”
待她喚到第二聲的時候,如柳捧著銅盆自外麵走了進來,先將銅盆擱到架子上,隨後才扶了舒穆祿氏起身,在將繡鞋套在她纖細修長的腳上後道:“主子請先淨臉。”
舒穆祿氏點了點頭,扶著她的手走到銅盆前,盛水的銅盆中飄浮著嫣紅的玫瑰花瓣,花香鬱鬱,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待得淨過臉後移步坐到銅鏡前,自銅鏡中,舒穆祿氏看到正替她梳頭的如柳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逐道:“可是有話要與我說?”